这时,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背心,袒露着结实胸膛的男子走来。
他一条扁担抗在肩上,两桶水分担在两边,看起来像是送水的。
“站住,干什么的。”
士兵走上前,拦住男子。
士兵当然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还不能放他过去。
“哎,兵爷,您辛苦了。”
男子放下水,满脸笑容道:“兵爷,我一个老实人家,就是给城里大户送水的。你这些有钱人啊,非得要什么山水来泡茶,水不都一个味的嘛。”
“是这样的吗?”
士兵绕着男子转了两圈,用怀疑的眼光上下仔细打量他。
“那是当然的。”
男子从桶里拿出瓢,舀一瓢水道:“兵爷,您站了这么久也辛苦了,喝口水吧,这山水确实是要清凉不少。”
“算你子会做。”
士兵接过瓢,一口喝干,将瓢扔回桶里,大手一挥。
“过去吧。”
“好咧,谢谢啊。”
男子提着水走进了城。
进城后他拐进了一个胡同,将水桶扔下,抬起了藏在斗笠下的面孔。
进城的人正是刘萧。
“啐,进个城真是麻烦。”
刘萧抱怨了一句,这些站岗的士兵多半都是些雁过拔毛的人,不拿点东西讨好他可不校
他在巷中换好衣服后,找了个路边的摊贩填饱肚子。
等到了黑时,刘萧沿着街旁的巷移动,心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来到了刑部大牢门前。
门口有两名士兵驻守,刘萧认出来了。
这两人就是昨晚带舵主进去的人。
“呼……”
刘萧平复了一下心情,大摇大摆地走到两名士兵面前。
那两名士兵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上,准备拔刀了。
“情况紧急。”
刘萧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地:“我奉主饶命令前来,快让我见一见那位大人。”
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快走。”
一名士兵跟在刘萧身后,两人沿着狭窄的过道前进。
两边牢中的囚犯皆是一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模样,身上布满了血痕,腐烂、屎尿的恶臭味从牢中散发出来。
这里关押着的人,有些是惨遭诬陷的,但其中大多数都是罪有应得的。
刘萧收回目光,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大牢的士兵刻意为之的。
将囚犯饿个半死,让他们无力逃跑将屎尿堆在牢房里,压垮他们的精神。
走到尽头,一间与众不同的牢房呈现在刘萧眼前。
鼻中的恶臭被花香味所替代。
与那些肮脏、狭的牢房不同,眼前的牢房宽敞整洁,桌、床、椅一应俱全。
若不是这有一排木桩拦在刘萧眼前,他都以为在参观监狱长的家了。
躺在床上的“囚犯”,也就是冯耀森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站在囚笼外的人,问:“怎么了?”
“大人,我们已经解决了目标。”
“什么?”
冯耀森睡意瞬间烟消云散,站起来走到监狱栏杆面前,低声问道:“曾志阳真的死了吗?”
“死了。”
刘萧点头回道:“还一把火把他的书房烧掉了,绝对万无一失!”
“干得好!”
冯耀森兴奋地:“这样离我出狱又近了一步!”
“那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大人?”
“解决掉刘启恒。”
冯耀森道:“兵部尚书刘启恒,他手中握有兵权,凭着这一点他在朝廷中肆意抓捕忠良,连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留着他始终会是个祸害,应该尽早除了他。”
“好,我懂了。”
刘萧点点头,转头正准备走,突然回头问了一句:“那个刘启恒,他是魏党的吗?”
冯耀森被问得一愣,随即答道:“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刘萧走出刑部大牢,内心已经确定了,此人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