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珀把花塞到沈珠手里,又把果篮往桌上一扔,非常潇洒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以一种“快来打我啊我欠揍”的语气说道:“摆平!”
付乾一愣:“什么摆平?两个亿有路子了?”
眼看着自己这没出息的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付珀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是自然,还净赚一个亿。”
听到这话,付乾激动地一下子坐起来,差点把挂着水的针管子给拔了:“你把你外公房子卖了!?”
瞧瞧,瞧瞧,目光短浅,付珀啧啧啧了几下,不疾不徐地拨弄着手上精致的指甲:“这哪能啊?我是那种败家子吗?”
“是是是!你太是了!”沈珠在一旁,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付珀直接白了她一眼:“呵!当然靠我付珀的自身实力!”
付乾这才突然想到家里刚要钓到的金龟婿:“你去找陆慕纲了?”
对,这点智商,才是我付珀的爹啊!付珀洋洋得意:“我和他做了个交易。”
付乾一脸“我都知道,别说了”的表情,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家闺女,不说话。
付珀站起来,走到付乾的床前,在他的头顶大声宣布:“他让我不要和他结婚!只要我放过他,就给我三个亿!”
付珀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冲着一旁的沈珠抛媚眼,却被她一个白眼还回来。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氛围不对,低头一看,付乾好像在抽搐,在挣扎。他好像在努力地大口呼吸。
珠姐慌了,连忙按护士铃:“怎么了怎么了,乾乾你可别吓我!”
她掐着付乾的人中,一脸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男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开始癫狂起来:“是不是有羊癫疯?”
几个护士推着小车飞奔过来,为首的给付乾在胳膊上打了一针,很快付乾就平静下来,神智清明了。
那护士长斥责付珀道:“就是你把你爸气昏的?你现在还气他?”
付珀无语,也不好回嘴,只等付乾冷静下来问他怎么又昏了。沈珠答应着护士的话,连连保证一定将这不孝女,从她爹的病房里撵出去。
一群人乌泱泱来了,又乌泱泱走了。付珀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爸,是不是这三个亿,要的少了?我忘了跟他讨价还价了”
付乾差点又一个白眼翻过去了:“你个蠢货!”
付珀被骂的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顶嘴。她向沈珠发送求救信号,可怜珠姐这会儿也没了主意,冲她摇头。
“你想想,你要是嫁到陆家,那是三个亿的事吗!”付乾咬着牙,一双眼睛立志要把付珀给瞪死,“你就这三个亿就把自己给卖了?我是怎么教你的!该死皮赖脸的时候就该死不要脸!你得赖着他啊!”
付乾果然是棋高一着,纵横商海。
听到他这么一说,付珀觉得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靠!被算计了!
付乾看着闺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恨不得一脚踹上去:“你清醒一点!”
“那怎么办?”付珀后悔了,异常后悔。
“咱又玩不过他陆家,能怎么办?算了吧。”付乾两眼一闭,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
沈珠赶忙把付珀拉过来:“你那事儿,你得赶快跟付琼她母女处理一下。你爸爸这儿有我呢,放心吧。”
突然想到自己为谁所害,付珀立马满血振作,咬牙切齿踩着高跟出了医院的门。
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去。
坐在车里,付珀有一种莫名的无助感。
如果现在妈妈还在那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拿自己结不结婚这样的事情去要挟别人?母亲生来清风傲骨,如若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女儿沦落到这个地步
付珀只觉得心里酸楚。
外公外婆对她极好,可是老两口子绷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付珀妈妈去世几年后,就双双离世了。他们把遗产全都转移到了付珀的名下,不过付珀发过誓,她这辈子绝不会轻易动外公外婆的遗产的。
就任由着自己开车,最后竟然不自觉地来到了外公从前的房子。
还是老样子,房子不像付家的那么大,但是很古朴雅致,连角落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细节。付珀请了保姆每周来打扫,不过她自己,也会时常来给这些花草,浇浇水,施施肥。
说来也奇怪,从付珀自己养什么,就活不了什么。小时候养鱼,就死了好几条。后来养乌龟,还是妈妈帮忙,才勉强养了几年,可是后来又被付琼抢走了,估计现在也是死了。花花草草就更不必提。绿萝什么都是不出一个月就死了,就连多肉、仙人掌,都活不过两个月。
但是外婆从前留在家里的草木,都被付珀养的很好。和他们还在时一样,郁郁葱葱。
院子里有一棵无花果树。
付珀看怦然心动的时候,看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就是因为一棵无花果树结缘。当年外婆还玩笑着说,我们小珀啊,一定也能在无花果树下找到一个能喜欢一辈子的男孩子。
不过付珀也一直没找到。
也许在付乾和刘丽丽生了付琼之后,也许在妈妈郁郁寡欢去世之后。付珀不相信世界上有真的一心一意的男女感情。
今天付珀又坐在无花果树下的椅子上,抬头看郁郁葱葱的树冠,看着数万年,数亿年如一日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下来的阳光。仿佛妈妈,外公外婆还在。
现在想来,外公外婆的意思,也是希望付珀能和陆家的男孩子结婚的。不过他们还是尊重付珀自己的意愿,一直不敢当着孙女的面提这样的事情。
外公是有手段的,不然不会有那样显赫的地位。不过他教出了一个大家闺秀,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女儿,这才会被付琼母女所害。
妈妈,今天女儿就在外公家的老房子,对你发誓。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也一定会把这么多年,付琼母女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