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将她扶好,我来。”繁姿小心将桐拂身后的衣衫揭开,跟着就是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令他心如坠深渊,眼前就有些发白,“如何……”
“怎会如此?”她一脸狐疑,“只是些皮肉擦伤,你不是说她被水刺刺中了的?”
金幼孜忙探头看去,那腰后果然只有被利器横擦而过的伤口,虽有血迹,但显然并未伤及要害。
繁姿已自袖中摸出锦囊,翻出一个瓷瓶,“只有这个,先用着。”说罢将那伤口简单清洗上药,用衣带缠着。
“若只是擦伤,她何故不醒?”金幼孜仍慌着,怀里的她没有半分动静。
繁姿皱着眉,“这个……我也不知,不如去找我师父……对了!师父他刚好在我那里,快快!”说罢返身去了船篙,往岸边而去。
“不必,只需回到医局就好。只是……郡主为何会在此处?”
如今桐拂仍戴罪于身,虽未定案,但毕竟她擅自从医局走脱。如今出现在这行踪诡异的郡主船上,若被周王府或是锦衣卫发现,都是十分麻烦的事……
繁姿抿了抿唇,“我……正好路过……金大人放心,只是我自己,并无旁人。”说罢,她忍不住往那岸上深林处又看了看,除了一片幽暗,什么也瞧不着。
“金大人……”繁姿还是没忍住,“方才在水下,可看见了什么?”
金幼孜正低头将桐拂面上的水擦去,闻言手上一顿,“水下暗沉,并未看见什么。”
船身晃了晃,显然撑船之人心思有些乱。他瞧着她的背影,想着方才水下诡谲一幕,终是没有说出口。
“痛死了……”
怀里一声哼哼,将他思绪扯回了,他忙低头看去,桐拂正龇牙咧嘴欲坐起身来。
“你醒了?!”繁姿扭头瞧见,一脸欣喜,“看来我方才的药,是用对了。”
桐拂看着船头熟练撑着船的繁姿,一脸糊涂,“怎么……是你?”猛地意识到不太对劲,这才缓缓抬头望向金幼孜。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就这么垂目看着自己,眉梢眼畔唇角的,没什么弧度,仿佛冰塑冷仞。眸色之间,不知是否映着幽暗湖色的缘故,深邃杳杳间透着……怒火?
“我有点冷,你是不是也……”她想了想,不知他这个怒火从何而来,不如徐徐打探……
“你闭嘴!”他的样子,与总是凶巴巴的明书,似是重合了一下。
她一个恍惚,“我怎么了……”心里重又回顾拿捏了一番,方才自己的举动,虽说是没过脑子,好歹也算是个挺身而出,他不是应该感动才对?
“你没怎么,你好得很。”他的嘴角有些抽动,看在桐拂眼里,却有点狰狞的意思。
她往后缩了缩,扯着背后那一道,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人!”
四下里忽地火光大盛,桐拂扭头看去,她三人所在的舟子离岸不过几丈,但身后被七条官船团团围着。
火把熊熊之下,锦衣卫的挎刀,映着幢幢人影,当真是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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