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敢生她的气。”王媛娘看着被子。
“嫂子。”
“我是想到原来嫁进公侯之家也是这样。”王媛娘疲惫地笑了笑,:“民间时常有溺死女婴的事儿,缘由也无非是那几个,家里穷,养不起,女孩太多了只能杀了来养男孩,这下真是哪里都想要男孩,我该庆幸我是在富贵人家做奶奶,不然,我这三个女儿怕是也要成了那河里的冤魂。”
乔瑛若从不知道这样的事,她有些害怕,看着王媛娘一时不出话。
王媛娘却是一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吓到你了,怪我,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儿你这辈子是遇不到的,不用怕。”
乔瑛若垂着头却:“我是遇不到,可我也害怕呀!”
这话让王媛娘一怔,半响合目道:“你心善,我……大概是我命里没那个福分吧!”
“这又与福分有何干系?”乔瑛若不解。
“我没那个富贵命,这辈子能遇到你大哥已经是上辈子积了徳,可你看,我生了三个女儿,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倒不如早早合离了,还能落个体面。”王媛娘自嘲道。
“嫂子何必要这样去贬损自个儿?哥哥能遇到你才是他的幸事,若没有你,他这辈子才是没有自己的选择,最后不过是娶一个陌生人度过一生。”乔瑛若捂着心口,觉着难受,她当初也正是不想这样,才咬死了不松口,任凭长辈如何劝。
她何其幸运能遇到崔珩,又何其幸悦到他的承诺。
乔瑛若突然很想念崔珩,可他们昨日才见过,短时间内怕是见不到了。
中秋节过后一场大雨连下了三,见不着阳光,屋里都潮乎乎的,趁着这午后出了会儿太阳,碧玺她们将枕头被褥拿出来晒,乔瑛若没事做,带着大福去园里逛。
大福去浮水,她便在临水的亭中坐着,忽听身后有人和她话:“怎么在风口坐着?仔细着凉了。”
“哥哥。”乔瑛若起身喊道。
乔绩走进来,满脸掩不住的疲惫。
“才从娘那儿出来吗?”乔瑛若问,她也听了,这些刘氏又起了给乔绩纳妾的心思,时不时就把人叫到她那儿。
“烦。”乔绩叹气,边撩起衣摆坐下。
“娘怎么?”
“姑娘家家,好奇这个做甚?”乔绩不想,转开话:“今年重阳节你可不能像去年那般偷跑了。”
听他提这个,乔瑛若瘪了瘪嘴,去年她偷跑去找崔珩,回了家快被刘氏骂死了,就连着老太太也不帮她,跟着一起数落。
但纵然是这样,乔瑛若心里早计划好今年重阳节要和崔珩去山上玩儿,可被乔绩这一提醒,就知道去不成了,因此心中愤愤不平,绞着帕子满脸不情愿。
若是往常乔绩还能逗她几句,但今儿实在是累了,也搁这儿坐不住,便起身走了。
乔瑛若目送他离开,水里游得正欢的大福叫了几声,才把她惊醒,可心里还是满满的疑惑,她捧着下巴皱眉苦想,这会儿倒后悔起自己没个聪明的脑瓜子,不然就能想明白自己心里在烦恼什么了。
乔瑛若再次怀念起崔珩,他脑子那么好使,一定会知道她的烦恼。
冬日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陈氏有了身孕,本就圆润的脸蛋因为双身胃口大开,年还没过去便吃胖了一圈,再加上冬日里穿得衣服后,裹得跟个球儿似的,越发显得喜庆。
过了年王媛娘再次有了身孕,隔几何芊云也被诊出喜脉来,老太太高兴,把刘氏叫过去,好歹让她暂时收了往乔绩屋里送饶打算。
开春前京里又落了场雪,乔瑛荭着了凉,吃了几的药也不见好,门都不能出,乔瑛若去看她,从她那儿出来,路上遇到了乔绅和陈氏。
因有花木挡着,他俩没看到乔瑛若,只听乔绅在:“才吃过饭又拿着糕点,都胖成肥猪了,还吃。”
“我饿,还有这糕明明是官人你拿给我的。”陈氏委屈道。
“可我都要抱不动你了。”话间他俩也转过弯,乔瑛若先前还在好奇,这下看清楚,原来是乔绅抱着陈氏在走路,再定眼一看,陈氏手里还抓着两块糕,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没料碰到妹妹,乔绅当即红了脸,急忙解释道:“她脚肿了,走不了路,我这才抱着的。”
乔瑛若听得直想笑,但为了乔绅的面子,硬忍下了,如平常那样:“瑛荭病了我来看看,我那儿还有事,便不打扰哥哥和嫂嫂了。”
她刚走,乔绅立马道:“你看看你,害我在妹妹面前丢人了。”
陈氏再次委屈道:“怎么又是我的错?是你硬要抱着我走的。”
被她点破,乔绅又不好意思了,嘴硬道:“我……我还不是看你走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