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纳不纳妾与我何干?”王媛娘低头绣着花,也不去看他。
“媛娘。”乔绩拉过凳子坐下,看冬霜从屋里出来,赶紧摆手让她出去,然后才柔声:“我真没有想过要纳妾,我此生有你便足够了,旁人我又怎么愿意看上一眼呢?媛娘,你相信我。”
“我信你,可在娘眼里,生不了儿子便是我的错,她迟早要来逼我。”王媛娘放下绣蹦子,终于抬眼去看乔绩,却湿着眼眶:“我只要怀孕,耳边听到的都是叫我生儿子,我生了女儿她们便失望,这样何时是个头儿?”
乔绩将她搂入怀里,心疼地:“你别多想,娘那里我去,况且你如今还怀着,不定这一胎就是男孩,定不会叫她逼你的。”
王媛娘抓着他的衣襟,哭泣着问:“我为何一定要生出个儿子?”
“你不想生,咱就不生好不好?”乔绩安慰着:“反正还有二弟呢,以后过继一个也成。”
“你这又得什么话?”王媛娘抹掉眼泪:“谁舍得把自个儿的孩子给别人。”
“好好好,那就不过继,都随你好不好?”乔绩哄道。
王媛娘瞟了他一眼,又高兴了,红润润的嘴唇弯着,看得乔绩心痒,低头逮住亲了一会儿,一边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娘子不好哄,下回可千万不能再把人气着了。
他亲完,王媛娘微红着脸,勾住他脖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细声道:“你都忍了几个月了,还要忍吗?”完半低下头,一截白瓷样儿的脖颈露在乔绩眼里,他呼吸忽然就重了几分,再也等不下去,将人横抱起来,大步往里间去。
二月底,何芊云足月生产,这回总算合了刘氏的心,是个儿子,乔家曾孙辈的头一个,可把刘氏高兴坏了,忙不迭去给老太太报喜,又赏了何芊云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到孩子满月宴上,跟亲戚们话时脸上笑都停过。
乔瑛若同桌坐着,不由得去看王媛娘,怕她因为刘氏的态度伤了心,可王媛娘给女儿剥着虾,像是没看到,她也就放下了心,继续吃她面前那盘子鱼。
一口鱼肉还没咽下,便听到有人压低了声音:“你这二媳妇生了儿子,传宗接代的事儿有了着落,可大媳妇都两胎是女儿了,这一胎可请人算过?别又是女儿。”
乔瑛若就坐在刘氏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皱眉,心里责怪表姨多事,就见刘氏面上笑着不动声色:“总归怀着,等生了再,到底人还年轻,急什么。”
她表姨却愁道:“还是姐姐镇定,哎呦,我那儿媳妇也不知怎么了,进门都几年了,愣是怀不上,家里几个妾室也是不下蛋的鸡,到如今还是只有一个女儿,我都要急死了。”
乔瑛若默默起身离开,去后头看老太太。
等散了席,她也累了,就先回去躺着,可心中有事,她想来想去,起来给崔珩写了封信,但写完又给烧了,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信里直白问崔珩日后……日后生孩子的事儿,想想乔瑛若脸就红了,便放弃了,窝在榻上玩儿崔珩给她的玉。
碧玺进来,看她脸红红的,当即“哎呀”了一声:“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病了?”
乔瑛若被她打断思绪,又听她得这话,顿时气恼道:“什么病不病的,快住嘴。”
碧玺立刻捂住了嘴巴,看看乔瑛若,心里也明白过来,她们姑娘这是在心里想着珩少爷,这才红了脸,倒是她看岔了眼儿,莽莽撞撞出这起子惹人嫌的话,碧玺不由在自己嘴巴打了一下,转身要走。
“哎,等等。”乔瑛若叫住她。
“姑娘还有事?”碧玺站住等她吩咐。
乔瑛若却又害羞了,招手让碧玺离她近些,然后凑到碧玺耳边问:“你知道女人都是怎么生孩子呀?”
碧玺都还没出嫁呢,哪里知道这些,更被她们姑娘问得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我……我不……不知道。”
乔瑛若泄了气儿,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得了令,碧玺立马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乔瑛若又重新盯着她的玉佩看,心里不由想,要不回头去问问崔珩?他总该知道。可随即乔瑛若又摇了摇头,不成,这种事儿哪能问他,岂不是要羞死人。
虽是这么想,但等崔珩来府里,趁着左右没人,乔瑛若还是偷偷问了他,问得也直白,凑到人耳边:“你知道女人要怎么怀孕生孩子吗?”
崔珩听完一口茶喷出去,呛咳了半才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