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乔瑛若挨打后,玛瑙便不常出入她屋里,恍然间乔瑛若才发现,竟是许久没见到她了。
山竹一愣,不知道她忽然问起玛瑙做什么,便往屋里看了眼碧玺,却见碧玺已经出来,和乔瑛若:“姑娘可是想见玛瑙?我去叫她。”
“去吧!”乔瑛若放下茶,往屋里去。
等玛瑙进来,见到乔瑛若先行了一礼,喊道:“姑娘。”
乔瑛若在床上坐着发呆,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在玩儿,听到声儿抬起头,让碧玺出去。
今日乔瑛蕙对她得那些话她都还记着,只是她心中仍有疑惑,思来想去只能和玛瑙。
她自幼跟在乔瑛若身边,因比她大了几岁,所以乔瑛若在心里都是拿她当姐姐看得,有些事或许碧玺不知道,不会,石榴和山竹也不能知道,她便只能和玛瑙话,完了她再想别的。
“姑娘找我有事?”玛瑙靠近了几步,看着她。
乔瑛若:“你坐下。”
玛瑙点头,搬来凳子坐下,却先开口问乔瑛若:“姑娘心里还怨我吗?”
“我没怨过你。”乔瑛若得是真话,可玛瑙自己却在怨自己,所以这些日子也不大到屋里伺候,就怕见到乔瑛若会心生愧疚。
她笑着:“好久没跟姑娘过话了。”
乔瑛若看着手里的香囊,这还是崔珩送她的,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戴,但偶尔想起来了,就会拿出来看看。
“玛瑙,我还是想嫁给崔珩。”乔瑛若抬眼看向她。
“姑娘。”玛瑙叫了乔瑛若一声,心知这话姑娘与她听是何意,她起身走到床边跪下,握着姑娘的手:“句不怕死的话,我也曾好奇过,为何有些人生来便高人一等,有些人生来便只能是个奴仆,可我没读过书,也想不明白,但如今想来,这世上的事或许就是那么没道理。”
“只是于我而言,能到姑娘身边伺候已经很是幸运。”
因为在姑娘面前得脸,所以在家里她娘、她哥和她嫂子都不敢真得罪了她,也因为在姑娘身边,所以不必担心被母亲几两银子便随便配了人,姑娘穿不完的好衣裳她可以拿去穿,吃不完的东西也给她留着,就是以后姑娘出嫁了,她也可以选择。
在府里找人嫁了,日后当个管事娘子,或者干脆跟着姑娘去别人家,继续照顾姑娘,若是那样,她就不嫁人了,一辈子都陪着姑娘,落个清清白白。
“还有句逾越的话,姑娘就像是我妹妹,我比姑娘年长几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着姑娘长大,姑娘想什么我也知道。”
“姑娘想嫁给珩少爷,这并没有错,规矩从来都是人定下的,这些规矩礼法压制着姑娘,也压着珩少爷,可凭什么他们定下来的就是对的,姑娘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连试都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总好过他日看到珩少爷另娶她人为妻时伤心难过。”
“你怎么哭了?”乔瑛若帮玛瑙擦掉眼泪。
“我是高兴。”玛瑙,她高兴姑娘和她这些话,高兴姑娘心里有她。
乔瑛若笑起来,她看看手里的香囊,像是自语:“那日在玄玉观见到他,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也知道他放不下,可我还是任性,狠狠伤了他。”
“玛瑙,我要如何与母亲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呀!”
刘氏就像是挡在乔瑛若面前的一座山,她只是见到山便明白自己搬不动。
“姑娘都没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玛瑙。
还没试就怎么知道不行呢?乔瑛若觉得也是,像是乔绩那回要娶王媛娘,刘氏开始也不同意,后来不也松了口,虽然和她这回不一样,但好歹也给乔瑛若一些信心。
所以这几她没事便往刘氏那儿去,陪娘吃顿饭,喝喝茶,讨好一二,甚至素来厌恶的账册也能坐下来看,弄得刘氏都以为她是发了疯,心中正警惕着。
这晌午日头正好,乔瑛若在刘氏那儿吃过饭,捧着杯茶在临窗的炕上坐着,一边看她娘给她绣手帕,青雨忽然进来禀报,陈家来人通知,她们家大姑娘去了。
啪!杯子摔到地上碎了,热茶溅湿了乔瑛若的鞋面,她整个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