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姑娘午饭想吃什么?”碧玺还提着书箱,确实不方便前去,走之前问了一句。
“想吃槐叶冷淘。”
“热,正该吃这个,我这就回去吩咐。”
碧玺走了,乔瑛若看看周围,去折了几枝柳条,边走边将柳条编花环,她也没编多细致,只是怕路上晒,柳环戴在头上正好防晒,也没戴多久,到霖方她就把柳环扔了。
进到屋里,芹儿正在做绣活,看到她,扭脸朝里间喊了声:“三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杨氏在屋里。
“二婶子身上可好点了?”乔瑛若还没进去便先问了一句,话完人也刚好进了里间。
里面一股药味儿,杨氏坐在床上,因在病中,头发也没梳拢,只戴了抹额固定,精神头还算好,见到乔瑛若先笑了笑,接着:“大热的,也不怕晒着。”
又吩咐霜雪:“去端碗酸梅汤来,那个最是解暑。”
霜雪搬了绣凳放到乔瑛若身后,才应声出去。
乔瑛若坐下话:“下了学也没什么事,便过来看看二婶子,婶子的病可是快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外头热,怕沾了暑气,也不大敢出门。”
“都六月了,过不久便入了秋,到时候也凉爽,二婶子正好出门散散心。”
提起入秋,杨氏忽然想起来一事,问:“二郎的婚期是定在八月吧?”
“是八月,我娘还担心太赶了,怕有什么不妥帖,但请人算了,下半年就那一个好日子,逾期就要等明年,可何姑娘因父亲在外任职,一直没能回来,年纪也大了,拖不到明年。”
霜雪端了酸梅汤进来,用白釉碗盛着,褐红色的汤中还浮着碎冰,冒着喜饶凉气。
乔瑛若捧着冰凉的碗壁,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散了不少,手心也凉快,若不是在杨氏这儿,她都要把碗壁贴到脸上,以求降降温。
“一晃眼,二郎也要成家了。”杨氏似是感慨道。
“哎呀!”乔瑛若想起一事,:“爹叫二哥今秋下场,他在国子监学了两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乔纶学习不好,但也没差到哪里,杨氏也不了解,只好笑道:“总归还年轻。”
到科举,乔瑛若又想起来崔珩,便问道:“明年春闱,珩哥哥也要下场吧?”
“是要试试,不一定考得上。”杨氏。
“珩哥哥聪明着呢!肯定能考上,再了,他考上举人时不也才十二三。”提到崔珩,乔瑛若与有荣焉,跟自己考上了似的,这一高兴,心思不知不觉就往远了去飘。
却不知杨氏心中微叹,当初她嫁进府里,儿子怕她在府里被人轻视了,要挣个功名,是拼了命也不为过,考场出来后人都晕了。她这个做娘的还要靠着儿子,于她而言,哪里有什么高兴不高心。
乔瑛若正想到崔珩日后考上状元时的情形,心里美得不得了,一时没注意杨氏。
杨氏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窃喜,一会儿又皱眉,不知道想些什么,当即被逗笑了,笑了一会儿,她心里忽然一痛,这样鲜活明艳的姑娘,也难怪她儿子喜欢,可偏偏她是瑛若的二婶,挡在了他们中间。
“瑛若。”
“嗯?”
“珩儿……”杨氏才张口,忽然不下去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乔瑛若没等来话,好奇问:“二婶子要什么?”
“没……没什么……”杨氏摇摇头,转而:“瑛若在我这儿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我来时已经告诉碧玺午饭吃冷淘,想必这会儿已经做好了。”乔瑛若站起身:“二婶子,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心些。”杨氏叮嘱,又对霜雪:“你送送瑛若。”
“哎呀!不用了。”乔瑛若摆摆手:“我自己就能回去,霜雪姐姐还是留这儿伺候婶子,婶子也别忘了吃午饭,热,我听娘你胃口不大好,酸梅汤开胃,婶子别忘了多喝点。”
完话乔瑛若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杨氏看着门口,良久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却从眼角滚落。
“太太怎么哭了?”霜雪到床前坐下,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边问道。
杨氏摇摇头,推开她的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