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他俩已经走到院门前,乔瑛若下意识想要提裙子,手摸到衣摆才发现自己身上穿得是袍子,只好放下手,边又问乔绩:“为何不考?”
乔绩把人送到院里就打算回去,因此就不再往前,只站在门口:“年纪太,留几年再考也来得及。”
堂屋里玛瑙和碧玺已经听到动静提灯出来了,乔瑛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和乔绩:“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乔绩一笑,:“若无意外,下次春闱应当是三年后。”
“还要这么久。”乔瑛若觉得没意思,和乔绩道了别就转身进屋里了。
除夜这,还没亮乔瑛若就被喊醒了,外面黑咕隆吣,她没睡饱,闹着不想起,要是往日吴妈妈不得就依她了,可今儿不同,无论乔瑛若怎么赖床,大事绝不能耽搁,她不起,那就硬拽。
只是这样乔瑛若是起来了,可人却还是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困得直打呵欠,吴妈妈就想了个法子,用浸了冷水的湿帕子敷在她脸上,寒气一激,虽冻得人直抖,但是最能提神醒脑。
等乔瑛若洗漱好外面还黑着,晨起的冷风最是刺骨,刮得人脸生疼,就这样吴妈妈还要晚了,再不过去就迟了,一叠声地催着。
可不是嘛,乔瑛若到的时候,老太太那儿人都快来全了,只等时辰一到就去祠堂祭祖。
做为新年的头等大事,祭祖这事儿半点马虎不得,乔瑛若就是平时再如何任性,这时候也要乖乖守规矩,顶着寒风饿着肚子到府东面的祠堂磕头上香。
宁远伯府从先帝那时起家,到底没传几代,祠堂里牌位寥寥无几,墙上挂得画像不也多,就三幅,故去的老伯爷,及乔瑛若从未见过面的曾祖父母。
一切按照早已经熟悉聊规矩来,从祠堂出来外面已经亮了,吃过饭后乔瑛若就没什么事了,虽除夜这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但洒扫门庭、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这些事,自然都有丫头们干。
她因早上没睡好,所以回去又补了一觉,到午间才起。
在老太太那儿吃过午饭,乔瑛若闲来无事看玛瑙她们剪窗花,石榴端来厨房新做的酥油泡螺,她正吃着,忽听外面有丫头什么:“珩少爷来了。”
她先是不信,但没一会儿里间的门帘被人挑开,进来的还真是崔珩。
“你怎么来了?”乔瑛若下意识问。
“我来拜年。”崔珩笑道。
原本坐在炕上剪窗花的碧玺和玛瑙收拾好炕桌,让开位置:“珩少爷快坐。”
崔珩一面坐下一面:“闲着没事,想过来看看。”
乔瑛若把一碟子酥油泡螺往他那儿推了推,:“你吃。”
崔珩看盘子里的酥油泡螺已经吃了有一半,知道必是乔瑛若喜欢的,就摇摇头,把盘子又推回去了,找了借口:“不用,我不喜过甜的。”
“那可真难伺候。”乔瑛若他,但扭头又对玛瑙和碧玺:“你们去把吴妈妈炸得撒子、麻叶和丸子拿来,还有今早我吃着好吃的杏仁酪,对了,山楂糕也要。”
崔珩看着她,等完才开口:“方才我来见二姑娘她们在园里赏梅花,你不去吗?”
乔瑛若瞪他一眼,:“干嘛要去?”
只是崔珩却不怕,他接过山竹端来的热茶,慢悠悠地问:“可是因为要写诗?”
一句话险些把乔瑛若的老底儿给掀了,她羞红了一张脸,才捏起来的酥油泡螺也吃不下了,抬手就扔到崔珩脸上,气呼呼道:“关你什么事?”
酥油泡螺掉到地上,崔珩弯腰去捡,山竹:“珩少爷,还是我来吧。”着她伸手捡起来,转身就出去了。
乔瑛若踢了踢脚,犹觉不解气,她瞟眼看到崔珩面前的茶杯,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趁崔珩不注意,她倾身过去一把揭开茶盖,另一只手则从攒盒里随便捏了几颗杏仁、腰果扔进去,做完这些她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瞧着崔珩,心里这才舒坦。
崔珩低头看看杯底沉着的杏仁、腰果,又抬眼瞧瞧一脸得意的乔瑛若,嘴角压了几次才没上扬,然后他端起茶杯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光了。
“你故意的。”乔瑛若见没戏弄到他,顿时就不开心了。
“三姑娘往茶里扔了东西,怎么又成了我是故意的?”崔珩含笑反问她。
乔瑛若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开始不是这个意思,但被崔珩这么一,她又有些糊涂,搞不清楚状况了。
恰好这时玛瑙和碧玺进来,把方才乔瑛若要的东西都给端上来了,的炕桌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
“姑娘,刚太太打发人来,等会儿要你去她那里一趟。”玛瑙。
“是有什么事吗?”乔瑛若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玛瑙边着边又倒了杯茶端给崔珩。
碧玺把加了新炭的暖手炉递给乔瑛若,拿手帕将炕桌上零星的瓜子皮拢起来,清理干净。
“这杯子里怎么有杏仁?”玛瑙拿了崔珩面前的空杯子,原是要拿出去洗干净,谁知却见到里头多出了一些东西,所以下意识问出了声。
问完她反应过来,抬头看看乔瑛若,猜测又是姑娘在戏弄人,便不再吭声,拿着杯子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