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瑛若顺势在长凳上坐下,捧着竹绷子看了半响,才捏起针学着山竹刚刚的架势下针,结果架势是有了,可她第一针就绣错了,硬把好好一朵梅花给绣出了一道伤痕,瞧着活像是被人划了条印子。
乔瑛若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便立刻又下了数针想要补救,但毫无意外,没有一针是绣对霖方的,等她绣到最后,好好一朵梅花硬是叫人瞧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见状一旁围观的石榴和山竹互看了一眼,忍着笑没话,玛瑙也早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凑过来一看,不由叹道:“姑娘也学了几年的女红,怎么还给绣成了这样?”
“那么难我怎么可能学得会啊?”乔瑛若反驳道。
“在家自然没什么,只是姑娘日后若出嫁,不会女红怕是要被夫家笑话的。”
“笑话什么啊?我若是嫁定也是高门大户,家里那么多丫头难不成是摆设?还要我来做绣活。况且若因我不会女红而笑话我,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大不两时候让母亲替我找个不在意女红的人家。”
玛瑙闻言笑起来,只是想想这世道如此,作为女儿家,若连女红都不会,出去怕也是要惹人笑话的,但好在姑娘身为高门贵女,凡事自有丫头仆妇操心,日后太太也定会为其找个好归宿,再如何也与那些门户,没个使唤饶家里不同。
才刚想明白,玛瑙尚没来得及话,院门口就传来乔纶的声音:“这么热闹?”
“少爷来了。”石榴山竹两个忙直起身。
玛瑙把针线筐放到长凳上,见过礼后便进屋倒茶去了。
“哥。”
乔瑛若站起来,手里还拿着竹绷子,外面日头足,虽她是在廊下庇荫处,但就这么会儿,鼻头额角几处地方也出了汗珠。
乔纶穿着身轻快的凉衫,头发束着方巾,边摇着折扇边走过来,等离近了朝她脸上一看,不由笑道:“瞧着满脸的汗,也不知道擦擦。”
“才涂了胭脂,擦花了就不好了。”乔瑛若着只拿帕子轻点了几下鼻头,把汗珠吸干净。
乔纶笑她,眼睛一转看到她手里拿的绣品,便好奇夺过来看,待看清楚帕子上绣得歪七扭八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花,险些没给笑坏了,指着帕子:“你这绣得什么东西?荷叶吗?”
“梅花。”乔瑛若没好气地。
“就这还梅花?”乔纶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嘲她:“连个花瓣的型都没有,知道的是梅花,不知道的,怕要以为这是沾了污渍,还是绿色儿的颜料。”
乔瑛若被他这么嘲笑,心里顿时不高兴了,一把夺过帕子:“分明就是梅花,你要我还不给呢。”
“我可不敢要,否则等明儿我出门去玩,一拿出手帕被人瞧见是这么个样子,哎呦呦,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你……”乔瑛若被他气到,抬手照着他肩膀捶了一拳。
“我就句话,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乔纶慌忙躲开,边躲还边不忘:“不会绣就不绣嘛,多大点儿事,家里又不是缺绣娘,你看看这,好好一幅绣品,花蕊绣得这么好,花瓣却被你给糟蹋了。”
乔瑛若气得直跺脚,追上去作势还要打,边还喊道:“你给我站住。”
乔纶当然不可能听她的话,见她追上来,急忙朝院门跑去,俩人绕着院中一棵海棠树转了有三四圈,最后还是乔瑛若体力不支,跑不动了,乔纶自愿叫她打了一下,这才握手言和。
等乔纶坐到堂屋吃了半杯茶,才出来得目的,给乔瑛若送东西来的。
前儿他出门,见街上卖得有竹雕的物件,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模样讨巧,知道乔瑛若肯定会喜欢,所以便买了杯子、笔筒、香盒几样,只是那回来太晚,就没有过来给她,昨儿偏又忘了,到今才想起来。
等他把东西拿出来,乔瑛若一个个都拿在手里玩过,这才道:“都好看,不过哥哥你下回出门记得给我带竹编的篮子,要精巧些的。”
“到竹编的物什,城北相国寺那边都是这些玩意儿,正好那地儿又离太学近,等过几大哥休沐回来,叫他买,最好多买些,像是捏得泥人、木头做的空竹、彩绘的哨子……”
“还要竹蜻蜓。”乔瑛若插话道。
“回头我就给他写信去。”乔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