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衣瞧了瞧他手中的钓竿,“这池子里的鱼见惯了这东西,滑着呢,等月郎你钓上来,怕是月上中天了。”
“我们灵九山的鱼还需灵九山的姑娘来收拾才行。”
棠衣笑笑,探头朝池中看了一眼,丢了块石头进去,惊得游鱼四散,说时迟那时快,棠衣拾了根尖锐的木枝朝水中狠狠扎去!
再将木枝拿上来,木枝上整整齐齐串着几条银鱼,徒劳地摆摆尾巴,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棠衣将木枝递过去,故意在银环面前晃了晃,又搔首弄姿地朝月橘贴上去,声音复又变得嗲生生的。好像方才撸起袖子一扎一个准的不是她。
“月郎可愿移步?我在此处有个小院,虽是简陋了些,但是亦可将这鱼简单烹调一二。棠衣自信,定不会难吃。”
“不必。”
月橘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刀,慢条斯理地将银鱼开膛破肚,挑了鱼身上最嫩的一块肉送进口中。
一股血腥入喉。
他微微眯上双眼,很好,就是这个味道。
银环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安慰自己,正常正常,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没有个特殊癖好了。
月橘慢条斯理地吃完,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血污细细擦拭干净,向小婢略一点头,“走吧,若是那几个歌姬身段比不上这二位姑娘之万一,我可不饶你。”
银环看着走远的身影,后知后觉,脸上突然一烧,掐了棠衣一把,“他,方才,可是赞我身材好?”
棠衣不耐烦地一把打掉银环的手,“也赞我了。”
银环抓住棠衣的手,认真地看着棠衣,“你我二人素来不和,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但这一次,你莫妨我。此后我再也不与你争。”
银环说出这些话极为艰难,但是架不住这有些奇怪的月橘君生了一张自己喜欢的脸。
自己直觉一向很准,平日百年不跳一次的眼皮,见了他便跳个不停。她素日经常心动,但都撑不过两个月。
若要寻心上人,心不靠谱,唯眼皮跳才是真喜欢了。
上一个让她眼皮狂跳的人,她记了他整整五百年。从前的故事,一幕一幕,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若只是心动一二,倒也算了,可如今眼皮狂跳不止,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他。
银环难得求自己,棠衣吃了一惊,瞧着她认真的表情颇为诧异,“你没病吧?你刚见他第一面,便肯为了他求我?这人是不错,但也算不得举世无双。”
银环眨眨眼,有些为难,不知道从何解释,开口道,“说来你可能不明白,我今日眼皮跳得厉害。”
棠衣翻了翻白眼,这算什么理由?
继而对着银环勾起红唇灿然一笑,“你可不是我的姐妹。这男子,我也要定了。我今日,眼皮也跳得厉害……”
棠衣对那男子原本只算得上有三分兴趣,眼见银环铁了心,骨子里的胜负欲又开始蠢蠢欲动。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对手是银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赢。
银环喜欢的东西,银环喜欢的人。
自己便是不喜欢也要得到。
银环看着棠衣眼中一点点燃起火焰,知晓她必然又想开战,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多这番嘴舌求她做什么?不仅引得她愈发来兴趣,还在她面前丢了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