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徐天瑞紧紧端着手中的碗看向盛锦云。
“你以为我真是忍了三十二年才回来的么?”盛锦云大口喘息着,脸上却露出鬼魅般的笑容,“你儿生来心智不全,你可知为何?”
徐天瑞不说话死死看着盛锦云。
盛锦云蔑然地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他原本,就不是人。”
陈氏赤红着眼睛大叫,“你胡说!元儿乃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怎么便不是人了?”
“那不过是我做的假孕之象罢了,不然你以为你原已是不孕之身,为何突然有孕?难道是上天垂怜?”盛锦云朝徐元看去,“那不过是我捏的一个泥人,往里头注了三分精魂,精魂不全,自然无有心智。”
“你胡说!”陈氏紧紧拉住徐元,“我儿有血有肉,怎地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成了个泥人?”
“不过是用来骗你夫妇的障眼之法,一个小把戏罢了,并不难做。”盛锦云勾起嘴角,眼中却无有半点笑意,“你夫妇命中无子,乃是天意所至,但我又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们?未曾拥有又怎么亲尝我当年的丧子之痛!于是我代上天,赐你一子,让你二人得享天伦之乐。如今,我要亲手拿走我赐予你们的东西……”
“夫君莫听她妖言惑众,还是快些做正事。”陈氏转身不愿听此胡言乱语,一个劲儿地向徐天瑞催促道。
“对,还是快些做正事吧。将我朱雀神族的心脉之血让那痴儿喝下,看看可有半点用处?哈哈……”盛锦云疯魔地大笑,凄厉又可怖。
“你不必如此垂死挣扎,今日不会再像三十二年前一样再让你逃脱。马上我便送你去见你夫、你儿!”徐天瑞意味深长地环视身边众人,凑近盛锦云耳畔,“那只公雀、那只幼雀是怎么死的,他们的待遇,你今天半点也不会少。要活剥,还是生吞,也随你挑……”
陈氏牵着徐元过来,徐天瑞将碗递过去,陈氏心中畏惧,不敢细看,也不敢闻,屏息偏着头将碗喂到徐元嘴边。
徐元只当是母亲素日里熬煮的甜羹,接过来一饮而尽,还不住地砸巴嘴,手舞足蹈道,“好喝!好喝!”嘴角还挂着血痕。
陈氏一把将徐元紧紧抱在怀中,双目含泪,哽咽道,“你是娘的好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天瑞朝修士使了个眼色,修士颔首,知晓此事不宜久拖。掏出怀中的黄底红字的咒图,朝盛锦云身上贴去,盛锦云哀叫一声,全身愈发瘫软无力。
徐天瑞向众人高喊,“食朱雀血肉者,可得长生。如今这妖雀已被缚住,你们还在等什么?此刻正是生食活剐的好机会!”
“住手!”
醒转过来的赵云疾步跑过来,打翻几个身着旗衣的人,突破人围挡在盛锦云身前。阵法断联一环,盛锦云身上的龙形幻影松懈许多。
赵云死死挡在盛锦云身前,苦口婆心地劝导徐天瑞,“大人,您已经得到您想要的了,放她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我看你是被这妖雀迷惑了心神!她处心积虑顶着一张与你亡妻那么相似的脸接近你,如今你却还是要为她求情?”徐天瑞大声斥责道。
赵云扭头深深望了一眼盛锦云,眼神坚定,“先前我也只是将她当作锦绣的替身,但如今我心中确是有她。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便当以生命护她周全!”
徐天瑞摇头叹气,“她不过是一头兽,无论是妖兽、神兽,再有通天的本事,也胜不过人。你还是不明白,人,才是这世间真正的主宰。其他的,不过为我们所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