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瑞愣在原地,顾流宗忍不住笑出声来,青未对着顾流宗晃晃手中的牛皮水袋,眼神亮晶晶,“险些就装不下了,正好这冬日云梦山天寒地冻,这赤焰拿来驱寒最好不过。回头让含川一人给咱们新做一个手炉,这赤焰放进去冬日里就不怕冷了。”
折腾了大半夜,动静着实不小,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拥挤的人群中又响起一阵骚乱。
“怎么又起火了?”
“不会又有人死了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有抓到凶手?”
“若真没有抓到,如此惨无人性的凶手如果真藏匿城中,那可怎么办啊?”
“若真是如此,谁还敢出门?”
“是啊是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现下又有人死了,这年叫人还怎么过?”
“你真是糊涂了,都这时候了,还过什么年啊,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质问,“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给咱们一个交代,死了这么多人,还没抓到凶手,这么多护城卫到底是做什么吃的?
护城卫既护不了城、护民,那岂不是拿着饷银白吃白喝?”
徐天瑞朝声音来源看去,那张熟悉的面孔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悠闲地抱着双臂,显然是正等着看热闹。
那张脸他认得,是徐天成身边的狗头军师,真是什么样儿的主子养什么样儿的狗,徐天成忌恨自己,这些年来这狗头军师没少出馊主意给自己使绊子。
此案就闹得人心惶惶,他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搅乱人心,又生是非。
果不其然,狗头军师此话一出,人群中又有声音响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些天没见城卫查案,倒见一个有事没事就往平乐坊跑的。怎么,听曲赏乐就能查案啊?”话语中满是怨怼,下一秒就要勾出人心里的怒火。
赵云狠狠瞪了三子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若不愿当这个差,明日就把配刀交上来!省得丢了护城卫、丢了府君的颜面!我让你听曲儿听个够!”
“头儿,小三子不敢、小三子知错了……”
三子满脸通红,羞愧地丢下头,不敢抬眼瞧赵云。
人群依然议论不止,声音愈来愈大,终于爆发,有个胆儿大的怒气冲冲地率先喊道,“底下的人若真是如此,只怕上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人声愈发鼎沸,“给我们一个说法!”有人高喊。
“是啊,凶手到底抓到没有?护城卫到底是不是领着空饷四处消遣?给我们一个说法!”
“给我们一个说法!”
“给我们一个说法!”
人群越聚越多,愤怒的喊声也越来越大。
徐天瑞朝不远处横陈着的法鸿看了看,与赵云对视一眼,无论是否审讯过,此案是再拖延不得了。
临近年关,委实不应再生事端,以免造成城民恐慌,此案也不宜久拖,否则城中人人惶恐不说,也难以服众。现下便是安抚人心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