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扭头朝巷子口跑去，顾流宗快步跟上来。青未掏出怀里的画纸，指尖燃起青色火焰，画纸在指尖燃尽。青未也确定了方位，迈开步子掉头朝城中跑去。

果不其然，城中也有一座院落瞬间燃起赤红的火焰。

顾流宗正要踹门救人，被青未一把拉到旁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咦，这屋子里难道没人？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仍然没有半点声音。”顾流宗皱着眉小声说道。

青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急。两人静静守在门外。

不多时，墙内飞出一个黑色身影朝外蹿去。

青未与顾流宗极有默契，一头一尾，堵住来人去路。

此人一身黑袍，黑甲遮面，看不清楚面容。

青未慢悠悠地逼近，冷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是屋中无人？还是屋内的不是人？”

“黑甲”扭过头逼视青未，“是你干的？”

“好久不见，法鸿。”

“黑甲”身形一顿，拿下脸上的面具，冷笑一声，“既然老朋友认出我了，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露出面具下丑陋怪异的面容，脸上鼓起盘错在一起的一股股红色筋脉，眼周、脸颊，随着气息的起伏，筋脉内红色的血液不停涌动舒张着。

像是一条条红色的巨型蚯蚓在脸上缓慢攀爬，到处都是，看上去十分骇人，又让人胃中一阵翻腾。

青未挑眉看着他，“朋友？本君与你素来不是什么朋友。你天资有限，几番上山相求于本君，本君这才开了你两窍。”

“却没想到，”青未盯着他满脸鼓出来的筋脉，“还不知足，竟修习了这等邪术。”

法鸿冷哼一声，“我求你多次，三窍你却只开我两窍，能有什么用处！不过是比那些不开眼的常人好些。

真要在修习者中论资排辈，哪里轮的上我。若我不想别的门路，我这几十年，所有努力就全算白费了！”

他赤红着一双眼死死瞪着青未，握紧手中长杖，从牙关挤出几个字，“还望青君……莫，挡，道！”

青未定定看着他，“你天资平庸，即便本君开你七窍，亦难以一步登天。况且开七窍的代价你承受的起么？本君开你两窍，保你一个肉身，已是十分仁慈。”

“休要多言，”法鸿大吼一声，“你以为我在乎这具无用的肉身？就因为这具肉身困住我，我日复一日勤于修习，却一年比一年难以精进！”

顾流宗听不下去了，“喂，丑八怪。你本就是凡人，没了这具肉身，若修为仍是难以突破、取得长进，精魂可就四散了，难入六道，难以成仙封神，异界也容不得你。”

“成大事者若前怕狼后怕虎，那如何能成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上一搏！”

青未叹了一口气，“人啊，这欲望还真是无穷无尽。开两窍精魂尝了好处便想全开，什么都想得到，总想爬到最高处，可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况且，每人天资各异，这世间本就不是公平的。很多事情，不是盲目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法鸿半点听不进去，眼看前后都被夹击，趁青未感叹之际，手持长杖劈头就朝青未打来。

长杖从青未头顶落下，却只击中一片虚无，结结实实劈在地面上。霎时地面一震，劈出一条丈长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