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你过来。”
好不容易应付完那难缠的父子俩,徐天瑞坐在椅子上将徐元唤过来。
徐元摩挲着受伤的手,眼泪汪汪走过来,“爹爹。”
“你可知错?”徐天瑞问道。
徐元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徐天瑞,“错?”
站在一旁的小莲十分不服,开口说道,“老爷,今日之事要说有错,也应当是那目中无人的父子有错,怎地还怪上公子了。”
徐元垂下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磕磕绊绊地说道,“景皓、踩、踩雪人。”
“小雪人、没了。”
小莲比徐元年长一二,从小跟着母亲到徐府当差,陈氏平日里待人宽厚,尤其优待他们母女,投桃报李,她也是府中最护陈氏和徐元的。
她自小便与徐元一处长大,满府上下,也只有徐元并不把她当下人看,自小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偷偷藏了一份起来留给小莲。
也只有小莲不把徐元当傻子看,心里早将他当成自己亲弟弟,听到府中下人说徐元闲话的伙或是捉弄徐元的,小莲立时便翻了脸,有时便一个耳光过去,与人厮打在一处,头发都被揪下来一缕,也从不喊疼,只死死护着徐元。
自小到大为了护着徐元,她总是一副彪悍的样子,久而久之只要有她在,便没人敢再捉弄徐元。
眼下见徐元受了委屈,小莲忙跳出来解释道,“老爷,下月便是您五十大寿,那小雪人是公子给您准备的礼物,公子是不认得几个字,但是手却比谁都巧。
那雪人他反复捏了好几日了,这才得了这么个稍微满意些的雏形,谁知道却叫那徐景皓使计给摔了,还伤了公子的手。
您没看见,我可看得一清二楚。城中百姓谁人不知那父子二人不是好人、没安好心!”
“放肆!你怎可直呼主上名讳!”徐天瑞震怒,重重一拍桌子,“以下犯上、妄议主上、你可知错?”
“他二人才不是我主子。”小莲小声嘀咕着。
却还是弯下膝盖,扑通跪下,撅着嘴,颇不服气,不情不愿地认错,语气无比生硬,“是,小莲知错,不得妄议主上。”
徐元见状,以为父亲要责罚小莲,赶紧扑上去,挡在她前面,冲着徐天瑞喊道,“是、我、是我、元儿知错。”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徐天瑞重重叹了一口气,将二人扶起,语重心长地对小莲说道,“小莲,我知你是护主心切,可是有些话不当说,你若是说了,只会为元儿增添麻烦。
眼下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盯着徐府,光明里这徐家父子就足以耗尽我的心神,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我是一丝差错都不能出。
我能在这城中赢得百姓几分薄面,便是靠着时刻警惕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出半点差错。
无论那父子二人如何待我、待徐家,我自有办法应对,外头的风风雨雨自有我来挡。你只管照顾好元儿和夫人便可。
可若是再这般不注意言行,日后被有心人听了去,惹来麻烦也就罢了。
若以我徐天瑞管教无方为由暗中给你使下套,我便是有心也无力救你。我能安好地活到今日,是吃了多少哑巴亏换来的教训。”
“是,小莲谨记。”小莲垂着头顺从地答应道。
“元儿,你又可知你错在何处?”徐天瑞转向徐元。
徐元看看小莲,心中混沌,便学着方才徐天瑞的话说道,“不、不得、妄议、主上。”
“错!”
徐元委屈巴巴,“不、不该玩雪。”
“错!”
“不、不识字。”
徐天瑞站起身来,一脸严肃,“错!你错在不敢反抗、唯唯诺诺。
爹年岁渐长,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已是七尺男儿,应当肩负起保护自己、保护你娘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