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许总也会来这种地方玩。”李馨向酒保挥挥手,酒保立刻端来了两杯加冰的威士忌,许知恩也不推辞,拿起来喝了一口,酒就见底了,酒保适时得又补了一杯。
“怎么心情不好吗?”李馨问,见许知恩专心看着舞台没有接腔,又说:“也是,许总进来顺风顺水,离开睿星发展得这么好,又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哪有李总好,否极泰来,跌到谷底就不能再跌了,往后都是上坡路。”
李馨脸色一变,随即笑道:“许总多喝几杯吧,以后可能没有喝酒的闲心了。”
“今天晚上就请李总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是这酒不好喝还是这表演不好看,何必浪费时间跟我置气,你请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跟我吵架的吧?”
“我倒是想放过你,但你有放过我吗?”
许知恩终于转向李馨,看着她:“你觉得你那件事是我告发?”
“不然还有谁?告发我又不留一点证据,不多不少关我七十二个小时,羞辱了我又把我放出来,”李馨笑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毕竟关在里面怎么羞辱呢?放出来才好继续被大众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虽然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是怎么想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虽然我应该这么做,但告发你的人确实不是我。”
这时现场的音乐声音大了起来,表演进入到一个高潮,李馨故意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等周围的声音变轻,李馨又说:“哦,不重要,这样也好,大家都不必手下留情。”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好奇一个问题。”许知恩忽然说。
“什么问题?”
“你,很漂亮,高学历,家境又好,为什么不…?为什么…?”许知恩问了两次都没问出口,转而说:“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对啊,我结婚了。”
“你先生对你不好吗?”
“他很好。”
“那你为什么…”
“许知恩,”李馨说:“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人生在世到头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睡前拥抱着另一半入眠,梦醒了,原来还是我一个人,不管那个人对你有多重要,终究还是别人,最懂我的始终只有自己。但是啊,一个人很孤单的,真的很孤单,心里就像是有一个黑色的窟窿一样,怎么也填不满,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很寂寞,寂寞到想哭,寂寞到谁都可以。陌生人更好啊,你可以把心里藏着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他,你可以把你最不堪的一面表现出来,因为你知道见过一面这辈子就不会再见第二次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一晚,许知恩为李馨的这番话喝了很多酒,喝到酒保来赶人,她红着脸嚷道:“酒吧还会打烊的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时门口走来一个穿着卫衣的男人,一进来便跟服务生道歉,他把许知恩服了起来,语气嗔怪:“怎么喝成这样。”
“王泽凯,你来啦。”许知恩高兴地拍着他的脸,酒气冲天。
王泽凯对服务生说:“能帮我打辆车吗?给你们添麻烦了。”
楼梯上站着的几个服务生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年轻女孩问他:“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啊?我意思是说她毕竟也是我们这儿的客人,喝醉了随便被人带走,如果出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哦,我是她男朋友。”
“哦,男朋友啊…”小年轻们面面相觑,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背后议论道:“诶,这就是那个给你三百块让你找座的客人吧。”
“三百块就找个座?这也太大方了吧,要是我没座位,不如打个车回家,我们这儿天天开张,又不是限量的。”
“诶,你说那个男的真是她男朋友啊?”
“呵,白白净净,年纪看上去又比她小这么多,我才不相信是男朋友呢。”
“不会是…出来工作的吧。”他们猥琐得笑。
“这太正常了,上海生活成本这么高,有一副好的皮相,出来挣点钱怎么了。”
“喂。”一直瘫在王泽凯怀里的许知恩这个时候好像清醒了,尽管还红着脸,但吐字清晰:“你说什么?说谁呢?你站过来说清楚!”
“算了算了,这么晚了,不要和别人吵架了,车快来了我们回家吧。”王泽凯好言相劝,谁知许知恩根本不听,死命甩开他就要往那几个人身上扑。
“爹妈给你们生了一张嘴就是让你们跑火车的吗?五千年文明都折在你们这张嘴上了,说别人之前先照照自己什么样,脑子是个好东西拜托你们也长一个!”许知恩喝完酒劲儿就特别大,王泽凯拉也拉不住,眼看真要冲上去打起来了,对方还起哄:“我说你怎么了,说的就是你!怕别人说你找个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呀,瞧你那泼妇样,要不是花了钱谁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