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是。但是,那位母亲来历不明,从未寻过师尊的君潇公主做到了。或许早前她可以宽慰自己:天资聪颖又如何?天族上上下下天资聪颖的可以聚在一起按斤称,一抓一大把的那一种,又有谁能在意君潇那个地位底下,连个封号都没有,空有个公主名头的神仙。
时间久了,又如何不会有人在一旁议论,君潇的身份不堪,但多少人家是位上仙,她君瑈呢?也是个曾在九华山跟着青暖上仙学过几年术法的神仙,结果术法为修个什么回来,青暖上仙那一身嚣张跋扈的气焰倒是被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连一个身份不堪的君潇都比不过,她君瑈的脸面又如何能过得去。
闲话说多了,自然对君潇的恨意自然就深了。
卿潇当以为千年前那出害得她险些交代了性命的“见异思迁”,是容折的主意?他确实还有几分良知,当时出于梦知树的压力,也只是想过与君潇和离,若无她助力,陷害天族公主这事,容折还没有胆子做出来。
但无论有没有胆子做出来,他容折终归还是做了。
白念雪点醒了她,她才恍然记起,昔日青丘北荒女君,似乎是白念雪。
但卿潇显然不是这些愚笨的神仙中的一个,若这样说,当是许多神仙都不是,至少宣尘他们就不会觉得白念雪是一位似表面这样温柔的神仙,不过白念雪如何,又干这些人什么事?他们还没闲到管人家三殿下后宫中的事情。
没准人家念雪娘娘是真的心中中意三殿下想要安心和三殿下过日子呢?
愚笨的君瑈清楚了白念雪的为人,却始终不能看清白念雪心中到底想要什么,虽说眼睛常被世人称为可洞察一切的明窗,但君瑈只在白念雪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看到无尽的清明,以及自己注视白念雪后被她不易察觉的气场逼的无地自容的不甘。
君瑈别过脸去,不再看她,目光浅浅盯着面前一只闲置着的茶杯,“卿潇……上神便是晓得了这层又如何与娘娘对敌?况且我看着,那位上神似乎也无心与娘娘多做纠缠。”
白念雪笑了笑,卿潇自然不会与她纠缠,她的本家是青丘白家,与九重天上,她也是看着与卿潇最没有必要又交集的人,卿潇怎会平白为自己树了个这样的敌人。
但她还是拥有一些理由,不得不要了卿潇的命,因为她,是画族灵主的女儿!
“卿潇上神是不会来寻我的麻烦,但是公主你呢?那出见异思迁,相信容折皇子还未忘记吧?”她笑的极淡,可君瑈却像见到什么特别狰狞的东西一样,愣了神。
白念雪嘴角牵了牵,轻柔的声音传来,“是准备先发制人还是等着卿潇上神查到公主身上来,公主自行决定。”
目送白念雪离开绮罗殿,君瑈这几日来的担惊受怕所承担的压力才完全释放了出来,她跪坐在地上却也只敢小声抽泣,不过放声大哭。
先发制人还是坐以待毙?她如何选?拿什么去和崇吾山对抗?是拼尽修为和卿潇打一架?还是暗地里派人去将卿潇挫骨扬灰?
若是一个天族上神这样好对付,妖族早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