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烈酒浇愁(2 / 2)宣七七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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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礼教,卿言隐理应要先在家中沐浴焚香,再去皇宫面见圣上,但因两位将军跋涉万里,加之镇国大将军身上有伤,皇帝特恩准两位将军第二日再进宫面圣。

如此,卿言隐便先回了自己家。

此时安平王府正摆了火盆,丫鬟家仆们立于门前,见卿言隐一下马,便都恭敬着做了礼,齐声道:“迎大公子回府。”

为首的管家卿叔笑嘻嘻地带着身后的刘叔与陈姑姑走至几人面前,道:“受王爷,王妃之命,已为大公子备好沐浴之水,厨房也正在准备今日的午宴,迎大公子回家。”

卿言隐向着安平王与王妃鞠了一个礼,笑道:“孩儿谢过父王母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平王眼里含着热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说起来,卿言隐驻守边疆,也有六年未曾回过家了,他少小离家,如今一朝得返,他这心中总归是有些怅惘与感伤的。幸好,眼前庄严的安平王府,府里的这些人,都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他率先走上前去,跨过了燃的正旺的火盆,这一跨,便是替他洗尘了。

卿言隐回到房中,褪去厚重军装,沐浴焚香之后换上便服,却没有先用膳,而是被安平王叫去了书房议事。这时卿潇偏巧在某处院中摆了一张躺椅晒太阳,看见卿言隐神色匆匆的往安平王的书房走去,她略思量后,便悄悄跟了上去。

她来到书房前的院子里时,书房的门已经紧闭,她在门口转悠几圈,还是觉得该听听父亲与哥哥聊些什么,于是随手拿过一个院中石桌上摆着的瓷杯,轻悄悄的走到书房门口去,用茶杯贴着门,轻车熟路的开始偷听。

如她所料,父王与哥哥二人如今在里面讨论的,便就是那个最坏的可能。

只听安平王叹息道:“任你如何衷心,皇兄终究是畏惧你会功高盖主。”

又听卿言隐低沉的声音传来:“皇伯父此番怕是真的会向着我与冯世伯手中的兵权下手,孩儿回来之时,军中副将已然全部换成了皇上的人。”

安平王疑道:“当真?”

卿言隐道:“孩儿在路上已和冯世伯谈过了,此时皇上赐婚于二弟,估计是为了一把牵制住我与世伯两人,如此一来,二弟危……”

却听卿潇身后一道瓷杯破碎的声音,她惊吓着转身,不知何时卿安迟竟也跟着她走了过来。她惊呼一声:“二哥。”

卿安迟却惊恐的看着她,自退了几步,嘴中喃喃自语,不知所措。他不愿相信皇上赐婚却是为了借自己引他的哥哥入计,也不愿相信自小敬仰的皇伯父忍心对他们一家下手。倘若因自己而让大哥失了兵权,安平王府就相当于少了一道护身符,再有便是对付自己的父王,再者,若是他娶了水澜,若皇帝以他相逼,怕是连冯世伯都会受此牵连。帝王的猜忌心何其可怕啊!

此时安平王与卿言隐也闻声走了出来。见他这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卿言隐皱眉喊他:“二弟,你冷静着些。”

卿安迟却吼道:“你叫我如何冷静,宫里那位是要借我来害你啊!哥,这婚我不结了,我如何也不结了。”

“混账。”安平王一吼,吓得卿潇打了一个哆嗦,随后又听见他道:“你若抗旨,那就更是害了你哥,害了你自己,也是害了整个王府。”

因而这婚结与不结,都会是一样的结果。卿安迟尖叫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二哥!”

卿潇焦急的追了出去。

这事也怪安平王,自小将三兄妹轻功教的太好,使得卿潇与卿安迟纵然武艺不高强,闭气这门功夫倒是练的如火纯青,因而他兄妹二人趴在门口偷听之时,屋内之人才没有发现。此番却叫卿安迟如何接受。

且不说卿安迟为人较为马虎,他还是在皇宫之中当差,若是皇帝存心想给他安个罪名,他又如何能躲得过去?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无论如何,皇帝这兵权都是要收回去的。

卿安迟一路施展轻功,将卿潇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拐过几条街道后,再不见卿潇的身影。他也预备停下来好好冷静冷静,却在梅林那处地方遇见了正在饮酒的宣尘。

卿安迟认得宣尘,晓得他是那日在姻缘庙见过的道长。

他在宣尘面前停了下来,端详了他几眼,问道:“道长心里烦闷?”

宣尘闻声,这才抬眼看他,复垂下脑袋,用手示意卿安迟在自己身旁坐好,又从另一旁带了坛酒出来,淡声道:“烦闷如何,不烦闷又如何?”

卿安迟苦涩一笑,“烦闷者饮酒,势必借酒浇愁矣,不烦闷者饮酒,是为雅趣也。”说着,便坐在了宣尘身旁,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一坛酒。

两人一同喝了些时候。

宣尘猜出卿安迟是为何事而烦忧,他对症下药的宽慰他:“人在世上,只为活在当下,你是读书人,这个道理自然是比我要懂一些。你莫要看你面前迷雾重重便断定前路是条绝路,一些时候,路都是人给走出来的。”

宣尘觉得他这样讲也是说的极其激励人了,想必此时卿安迟内心也一定是激动不已,觉得前路纵然万难也有信心自己能坚定的勇敢的走下去。

但宣尘今日这酒,却不是自己闲来无事酿的梅花错,而是崇吾山下埋了几千年的他的师兄玄真上神闲来无事酿的桃花酿。这酒之烈却是比梅花错强上太多了。

尽管卿安迟君五岁之大便能带着两岁的当时连路都走不稳健的亲妹妹卿潇郡主,在王府酒库里头偷酒喝,自小便练成了海量,安城人送外号“千杯不倒”。

但千杯不倒君此番在宣尘这里是摔了一个大跟头,还没听到宣尘君苦口婆心的劝慰他前路纵然坎坷,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时,他便已歪倒在一旁,醉的不省人事。

宣尘望着天际惆怅一叹,“师兄这酿酒的功法果真是绝,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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