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马车后,纸鸢这颗心才平复一些。而此刻的马车已经驶出凤凰城,纸鸢更是松了一口气。而从奇宝阁出来后,纸鸢便与风烟约法三章,一是,要求她不要叫自己前辈,在外人面前,很是奇怪,引起关注。叫自己十三便好二是此次出行,她俩的身份是机关器商贩,迫于无奈,也可以是机关师三是出行中,若非性命攸关,不可使用秘术,做足弱女子的架势。
而对于此行的目的。纸鸢也对她了,虽然是去西部的镖车,但是会转折点下车,主要的目的,是王城。风烟听后眼前一亮,她没去过王城,能跟随梦十三去王城,也是不错的。对于目的,风烟没有任何的意见,她都听从梦十三的,从便生活在梦幽谷,她已经深深的对等级和前辈的关系定格,上级的命令,她绝对服从,或者,是绝对的忠心,如果没有梦幽谷,就没有现在的她,她的一切的本事,都是来自于梦幽谷。
但即使风烟死心塌地的跟着纸鸢,纸鸢对于风烟,也是仅限于是梦幽谷的人,可以用,但是,还不能完全的放心,一些事情,她也没有全部交代,包括苏白,苏府,还有自己在空竹山的一年和医术。毕竟她俩从见面到确定身份再到如此同行,不过半个时辰之间而已。纸鸢,被监视怕了。
出了凤凰城,镖队走商道,一路西行,马车不是软榻那种高级的,就是普通的马车,正中间是主坐,软垫稍微宽一些,一名老者从上车开始便闭着眸子,双手放在腿间,像是在冥想。而对面的两名侠客,他俩也都带着斗笠,不过没有遮面,他俩一看就是一个公子,一个厮,公子温文尔雅,有种九哥哥的气质,他平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卷,厮也也是安静的很,时而掀车帘看看车外风景,时而侧脸看看自家公子手里的书卷,困了就靠在后面的板子上憩,两个人都是安静得很,他俩都是很有素质的,怕打扰老掌柜静修,他俩也没有抬头去直视纸鸢和风烟两位姑娘,她俩虽然戴着斗笠面纱,但是好歹是姑娘家,同乘一车本就不便,此一路,也没有抬头去注视,很是有修养。
倒是风烟和纸鸢,两个人仗着有面纱,肆无忌惮的打量看着这玉面生,他不上有多么帅气,但是就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温柔舒服的感觉,与赵千一的书生感觉亦不相同,赵千一是傲气和文墨骚气,花花绿绿,静的时候甚是儒雅,动的时候,又是痞子气息。
而要他那个温柔的气息与九哥哥相似吧,倒也无妨,的确这位公子静静看书的时候,与离九那幅绝色安静的模样很是相似,陈世润九王爷在世人面前,一直是温柔的形象,不争不抢,暗暗做事,脚踏实地,又是有涵养,又是谦卑,又是翩翩公子的。不过,不得不,陈世润也的确如此,温柔也是他,腹黑亦是他但他对纸鸢,那绝对是怎一个掏心掏肺撩。
纸鸢自上车后,目光就在这位公子身上流连,看着他,她就想自己的九哥哥了,不禁有几分伤福这一夜,她没有睡,黎明破晓的时候,风烟和那个厮都睡了过去,老掌柜也呼呼的睡着,纸鸢靠着门板,晃晃悠悠,看着对面厮后面呼扇呼扇的窗帘,隐隐约约的露出外面的空间从黑暗变得万物蒙上一层金光,她的心,却久久不得平复,她这一夜,一直在想苏府的事情,自己如此一走了之,既任性又匪夷所思。自己辜负的,太多太多,抛弃的,也太多太多,她一路在反思,自己做的是否正确,是否无愧于心,她没有答案,但是,那个地方,她要逃离,在哪里,徒增无尽伤感罢了。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苏白,昨日,他才在路途奔波中,匆匆忙忙的过来看过自己,今日,自己便人去楼空,她难以想象,苏白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身上大伤痕无数,在得知自己消失的时候,会是何反应。他会出动全部苏府的力量找自己么?还是会气的处理掉苏府看着自己的侍卫们,还是……会对兰芝和灵芝动手……她不敢想象了。
心中猛然抽动,她闷哼一声,赶紧伸出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这是怎样的心痛,痛的让自己如鲠在喉。不知不觉间,眼角竟然划下了泪痕。
那名公子也没有睡,他看了一夜的书籍,发现纸鸢情况不对,缓缓的抬起他那黑色的斗笠,放下书籍,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开口的缘故,他张了张嘴,想问纸鸢怎么了,却没出来话。
纸鸢靠在车板上,大口的喘着气,她透过面纱看着这位公子朦胧的脸颊,好似看到了苏白,那俊逸的面,她意识有些模糊的,一只手捶着胸口,一只手缓缓伸出,泪水滑落,用很的声音,轻喃着
“你我,不同路……”
那公子愣了愣,马车颠簸,车外声音更是杂乱,但是,纸鸢的,他听得一清二楚,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的,又好像有点儿奇怪。
这公子看着纸鸢的模样,觉得她好像是生病了,很不舒服的样子。他这次咽了咽嗓子,声音如同泉水叮咚,绵柔悠长:“生,此刻与姑娘,是同路。”他话声音不大,怕吵醒正在熟睡的三人。
不过他此话一出,清醒了两个人,一个是意识模糊的纸鸢,另一个便是听到声音马上睁眼的风烟。风烟马上看向纸鸢,纸鸢马上也给了反应,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收回手,尴尬的弄了弄自己的斗笠面纱帘,轻声:“……公子得对。”
那公子听后,温柔的笑了笑,宛如十里春风。
风烟眨了眨眼,又看向那儒气的公子,没有话。这两个人,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聊上了?但是看着十三前辈的样子,好像有些不舒服。于是,她浅声问纸鸢:“十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