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现在还不安全,不要让王婆的心血白费。你要什么,斩天去买便是,我答应你,出了南境的十城,便可随你游玩。”
鸢儿,这个熟腻的名字,竟是从他嘴里讲出,他从下山之后就开始这么唤她,起先纸鸢纠正了他好几遍,后来屡教不改,只得作罢,一个称呼而已,无所谓了。
她又看了眼首饰铺子,浅浅的叹了口气:“没事了,走吧。”
这次,换成了苏白语塞,怎么回事,他慵懒的坐了起来,爬到她的身边,撩了一下窗帘,看到了那个铺子,又看了眼她,微微一笑,却残忍的说:“你不许下车。”然后将侧板上的纱帽斗笠取下,戴上,低头掀开门帘出去了。
见苏白出来,斩天轻愣,苏白跳下车,走进了店铺,半个时辰后,便见他拎了个鎏金木盒出来了,重新上车,将斗笠放回原处,木盒交予纸鸢,慵懒的躺了回去,闭上了眸。马车也正常赶路了。
纸鸢看着怀中的鎏金木盒,这个木盒可不是一般的重,也不是一般的‘木盒’。这个盒子紫檀木料,面层鎏金牡丹,一共分为三层,纸鸢小心翼翼的打开第一层,是一个可以支撑起来的铜镜,内底黄色锻绢,甚是好看,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可以抽拉出来的小抽屉,二层是多个黄缎包裹的夹板,每个夹板盒里面都躺着一枚冰冰凉的手镯,一共四枚,纸鸢喜欢的不得了,挨个试戴了一番,竟然刚好合手,她不禁看了那个在睡觉的男子,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的目测的,知道自己的手腕尺寸?哎,不知识可喜还是可忧。她选择了一款翠绿的镯子戴上,关上二层,看第三层——
金灿灿一片。
“这是金子么!”纸鸢惊呼。是的,第三层,也是黄缎布包裹的隔板,每一个小盒里面,都是一个纯金的首饰,其中最大的一个隔板里面躺着一条颈链,纯金拉丝工艺,一条条金丝编织成一条宽一指的颈链交圈,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是一个金丝网。纸鸢看着这个丝网,眼神发愣。
“你看到了?”纸鸢盯着那个金丝网颈链,神色淡然的喃喃道。
苏白没睁开眼,他知道她所指,毫不避讳:“时间紧张,只能糙糙的编制一条,等到了北境,我让巧匠专门给你做一条。”
纸鸢用手轻轻的抚摸那条颈链,莞尔一笑:“已经够好了,苏白,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苏白想了想,说。
纸鸢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拿起那个轻薄的金丝网颈链,后面有一排小扣子,做工还是精致的,没有他说粗糙,每处衔接,都是毫无痕迹。她此刻是真正的开心,因为,她那个无论何时都要穿高领的脖子,就是她唯一的痛处。那一道疤,即使谁都不说,也知道,是拔剑自刎的痕迹,不管是自己之前做的,还是别人要害她,始终,是留在自己的脖间,抹不去的痕迹。她想不起来刀疤的由来,却每次对镜之时,就觉得刺痛,这种感觉,很不好。
如今,她依旧对着镜,轻轻的戴上颈链,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