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天对自己是何等的自信,这样被打击,在各大世家和文人墨客面前,这虹阁之中,自己竟然一下子被拒绝,还被拒绝得颜面无存!
“可恶。”凌傲天心中怨愤不已,恼羞成怒之下,攥紧了拳头。
“大胆妖女!竟然口出狂言,我家公子是何等尊贵!来人,给我拿下!”仆人“阿谀”怒喝一声,随后,身边的仆人都从腰间抽出了刀剑和匕首,想要上楼去擒人。
“虹阁乃是大老板的场子,我们大老板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哪怕是苍澜王朝的当今圣上都倚仗于他,八方诸侯到此也得礼让他三分,即便你们身为太祝府的人,那也得遵守我虹阁的规矩!这虹阁,都是大老板的人,你们胆敢在这里放肆?”守在楼梯口的黄衣女子见状竟然泰然自若,顿时柳眉倒竖,娇斥道。
“什么,你居然敢跟本候……敢取笑本候不懂琴不懂乐理?真可笑,本候可是世家子弟,从小到大什么箜篌什么古筝没有玩过,我身边还有上百侍女弹给我听......哼,追夕女子,本王尚且敬让你三分,肯为你做到这么大的排场,还耐心地用一盏茶的功夫听完你这所谓的崩什么霖什么乐曲,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勇气,从来没有女人敢跟本候这么说话,还敢拒绝本候!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要怪本候爷不客气了!”凌傲天气急败坏,又恼又羞,拂了拂锦袍,望向二楼处的纱幕,盛气凌人地说道。
不知为何,自从刚刚听完那追夕女子的崩山、霖雨之曲,洛今朝就一直魂游太虚、浮想联翩,心不在焉的,仿佛心神都在九霄云外那般,一直在追忆着梦中的那人、那曲,往事,却怎么都想不出个大概。
因此,刚刚在场发生的异变,都不在洛今朝的眼中,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当听到那幕中的追夕女子问凌傲天“崩山、霖雨之曲当初为何而弹”的时候,洛今朝蓦然一醒,好像想到了什么。
此刻此刻,洛今朝的记忆仿佛追溯到许久以前,那被尘封了许久的记忆之门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似的,恍惚之间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然后竟然无视眼前的一切,就在原地蓦地念出了一句:“崩山霖雨之音,高山流水,为知音忿,断弦断念,绝情绝意,而后离去......”
念完后,众人都是一怔,一惊,正好奇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
就连洛今朝他自己也是瞠目结舌,他不知自己为何要念出来,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会说出这样的语言,只是自己刚刚突然想到这些,迎着追夕女子“可知这崩山、霖雨之曲为何而弹奏”的那一问,然后脱口而出罢了。
众人皆循着说话者的地方望去,只见一穿着貂皮衣衫的野小子正立于虹阁门口不远处,正是他,说出了这番话。
在场的文人墨客和风尘女子,还有凌傲天身边的仆人侍女侍卫,都是一脸惊愕神色,满脸狐疑,都难以相信,这番话竟然是从一个衣着破旧的山野小子的口中说出!
洛今朝这声音虽然不是大声喊出来的,但是场上非常严肃,虹阁和凌世家出现分歧,剑拔弩张,场上喝酒吃肉、品乐的文人墨客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这野小子竟然敢开口说话,打破了这双方对峙、一触即发的宁静,还敢说什么“高山流水、为知音忿”这番惊世骇俗之言,让人家凌公子觉得这野小子在耍什么花样,而且说话的声音又不是很小,大家自然一下子就听到了。
追夕女子的一言本来就使到凌傲天等人沦入尴尬的境地了,洛今朝此言一出,就让凌傲天更为尴尬了。
大家的心里都在纳闷着:“老子身为世家子弟动都不敢动一下?你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野小子难道不要命了吗?小心被凌世家剁成肉酱。”
洛今朝暗自不幸,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心里想着得转移话题,快些把辞战信笺递交给凌傲天以完成任务。
骤然,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就连阁楼上幕中的那女子,顿时也是娇躯一震,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像是被惊被吓了一下,心道哪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番话。
追夕女子心里颇为惊讶,暗道:“他竟然听得懂我箜篌所弹奏的?”
然后她轻轻拨开了眼前纱幕的一角,看了看场下的境况,窥到了说出此话的那人,应是站在虹阁入口不远处、身着破烂貂皮的男子,因为这番话,竟然使得她对眼前这衣衫破旧、带着几分木讷的山野之人有了一丝兴趣。
“他为何听得懂我所弹奏的?”她心中很是好奇,黯然神伤,道,“为知音忿......好一个为知音忿......正是为此而弹奏的......夕阳和初曦......到底为谁而活?”
“好、好......”在场的文人竟然都鼓起掌来。
“唔?”凌傲天蓦地一窒,本来就已经震怒了,心想哪个小子不要命了,回头一看,只见一野小子正站立在门口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