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袁绍墓前,摆放着河北义士的牌位,应该是曹操来祭拜过。
秦淮拿出几坛好酒摆在墓前,沉声道:“本初,秦某前来赴约。”
袁绍魂魄从墓中走出,将酒坛依次摆放在沮授、审配等人的排位前,“唉,袁绍害的几位与我共赴黄泉。”
袁绍指着自己的几个儿子牌位,笑道:“秦先生,我没说错吧。孟德心思重,定会斩草除根。”
秦淮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他们哪是孟德的对手,秦先生可否出手救下一个,也好不使我断了后。”
“可以,救哪个?”
袁绍唏嘘道:“凭先生做主。前不久我还与先生把酒言欢,这会儿我就躺下了。呵呵,造化弄人啊。活着的时候图个王侯将相,甚至更高,死后如大梦初醒,人生蹉跎,没活明白。”
“孟德祭拜我的时候,我真想从墓里爬出来,和他叙叙旧,喝顿酒。找找年少时在一起偷酒喝,抢新娘子的感觉,那时候是真高兴。”
秦淮递给袁绍一坛酒,笑道:“最是无忧年少时。长大后被世俗气息沾染太多,都有了自己的主意,心中有了高低,距离也就远了。何况这是乱世,你们哥俩相爱相杀,倒也是一段佳话。”
袁绍豪饮一口烈酒,“孟德出身宦官之家,而我是庶出,我们哥俩小时候都不受人待见,同病相怜,相互扶持。长大后都有了出息,却不得已刀兵相见。”
秦淮好奇道:“如果你未病死,你们哥俩见面后会如何?”
袁绍毫不犹豫道:“会在一起喝酒,聊上许久。然后兵败的慷慨赴死,不会接受对方的挽留。我袁本初最遗憾的不是兵败,而是病死,不然孟德还能亲自送我一程。哈哈!”
“孟德令陈琳在我墓前念伐曹檄文,是想让我走的风光些,也是告诉我,他曹孟德没忘记友情。”
秦淮取出一个草人让袁绍附身,“秦某送你一程。就是不知道你酒量有没有长进。”
易州的一间灵堂内,上书“军师祭酒郭公嘉之神灵”的牌位安静竖立在祭案上。
两旁长明灯的青烟久久不肯散去,像是躺在棺内的郭嘉在等着什么人。
郭嘉的儿子郭奕虽是年纪不大,却通晓事理,此刻他身穿缟素,双眼红肿,声音沙哑道:“父亲,丞相回来看您了。”
曹操身披麻衣,两鬓又填了许多银丝,面容极为憔悴,悲痛不已,“奉孝,奉孝啊!你怎么走得如此匆忙,也不等我再见上最后一面。”
一旁的荀彧等人连忙去搀扶哭倒不起曹操,却被曹操一把推开,“你们拜祭完后都出去,我要陪奉孝说说话,给他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