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比干取剑剖腹,将玲珑心摘出,掷于纣王,掩袍不语,面似淡金,下台而去。
比干出了午门,取了常随所牵马匹,上马飞驰而去。
多亏比干来前喝了姜子牙留下的符水,取心下台上马,方才血不出,暂不死。
大约行了五七里的路,比干听见路旁一妇人叫卖无心菜,便问:“怎么是无心菜?”
那妇人笑道:“民妇卖的就是无心菜。”
比干又问道:“菜无心可活,那人无心呢?”
那妇人刚要张嘴作答,忽觉得头昏眼花,晕倒在地。
比干所乘之马,四蹄生风,不多时,便将比干驮到了浮云酒馆前。
比干见一少女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便下马问道:“此处为何地?”
少女声音清脆婉转,“你也和屋檐下那算卦老道士一样迷路了呀?”
屋檐下的老道士笑呵呵道:“丫头,我是假迷路,他是真迷了方向。”
比干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失落道:“人无心,怎能活。”
说罢,比干脸上金色渐渐退去,胸口衣物渐渐被血浸染,眼看活不成。
“谁说无心不能活。我师父没心没肺,活的那叫一个逍遥快活。对了,我偷偷告诉你,我们这儿还有个没脑袋的,也是活蹦乱跳的。”
“呀,你怎么流血了,刚才还好好的。师父,不好了,来了位碰瓷儿的!”
比干听到精卫说无心能活,缓缓睁开双眼,胸膛的刀口已经愈合,脸色稍白,虽无心,却活着。
秦淮笑着从酒馆内走出,捏着精卫小脸蛋儿道:“你没心没肺的师父来了。”
比干躬身向精卫行礼,“多谢活命之恩。”
精卫躲在秦淮身后,只露出小脑袋,道:“不用谢,你那玉佩真好看。”
比干先是一愣,然后将先王所赠的玉佩取下,笑道:“送于小友。”
精卫从百宝囊中也取出一块玉佩,“义母说过,不能白拿别人东西,我和你换。”
秦淮拿眼往精卫手上的玉佩一瞄,心头阵痛,颤声道:“徒儿啊,你义母还说过,不能败家。”
精卫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义母没说过,那是师父说的。义母说的是,喜欢就好。”
秦淮拱手对比干道:“既然来了,就是有缘,屋内请。”
比干回礼道:“叨扰。”
经过屋檐时,比干觉得这算卦老道士怎么这么眼熟,当记忆中的那副画像与这老道士重合时,比干大吃一惊,连忙回身“扑腾”跪在地上,行大礼道:“人族后辈拜见羲皇!”
伏羲将比干扶起,欣慰道:“我知你,很好。在这酒馆,没有伏羲,只有算卦的老道士。”又指秦淮道:“这是秦老板的规矩,你慢慢熟悉。”
秦淮好奇道:“你能看到他的真实容貌?”
比干点了点头。
伏羲解释道:“忠义善良之人,皆可看到我真实容貌。”
走进酒馆,秦淮对仓颉道:“仓史官,别研究字了,一起饮几碗酒,找找灵感。”又喊杜康道,“老杜,把你那鹿心血酒拿来,给这位刚刚被挖心的补补。”
杜康捧着一个大酒坛子,迈着小步,摇摇晃晃的走来,显然是又没少喝,“心都没了,还补个啥。来尝尝我新酿的醉今朝,醉酒时品人生百态,醒酒之时,再看今朝。”
秦淮本以为比干能和仓颉聊得来,碰撞出文学的火花。结果比大人掉入了杜康的酒坛子里,两人每天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