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三年,十一月初一。气晴朗,万里无云。
经过那次朱由校的开解,张嫣后来这些时日,睡觉总算安稳些了。
另一边,朝堂之上。东林党也好,殉也罢,还有那些其它党派和中立的官员,此刻都是一团和气。
所以到了今,十一月初一,朝廷要举办祭大典这。
文武百官其乐融融的跟着朱由校到了南郊。言谈举止间,完全看不出他们背地里竟然能下那样的死手,断人家的仕途!
不过,这明朝祭的礼仪颇为繁琐。
朱由校带着百官就位后,一项一项的要进行很多项礼节。
包括:迎神、奏乐、燔柴、奠玉帛等等等等……
从始至终朱由校要不断俯伏跪拜不,掌礼官、掌祭官、奉爵官、乐队,都忙得团团转。
这十一个环节的乐曲不同不,还都有一定规定曲目,如迎神奏“中和之曲”、奠玉帛奏“肃和之曲”,等等。再加上百官跪拜,整个场面肃穆宏大,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张嫣听人起时,一边好奇这场面,一边又有些心疼朱由校。
等到祭大典结束,朱由校回宫。
站宫门口挺着大肚子等他的张嫣,连忙让人伺候朱由校换衣、进膳。
等完事儿后,两人一起躺在榻上,让宫人给他们用太医教的手法好好按按,放松放松。
祭典礼过后,没几。
魏忠贤进宫和朱由校汇报工作了。
张嫣在一边,旁听了他整个汇报全程。其实简而言之就是,皇爷再上,臣幸不辱命。如今收下弟都收好了,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咱们就收网,定能把那些东林党斩于马下。
嘿,拉拉杂杂了老半!各种给朱由校戴高帽,拍马屁。乐得朱由校那子是见牙不见眼。
最后,朱由校狠狠嘉许了这位魏公公一番。大量的金银赏赐不,还荫其侄儿锦衣百户。
魏忠贤连忙跪下道:“臣谢皇爷恩典!”
张嫣在一边静静看着,没有话。
等到魏忠贤走了,张嫣坐到朱由校身边,道:“赏些东西就行了,你怎么还荫其侄儿了?我可跟你啊!这一高兴就赏人田,赏人官儿都是恶习!你还是快给改了吧!”
朱由校笑笑,漫不经心道:“给人赏赐其实跟送礼差不多,前者是上位人收买人心,后者是下头人收买人心。既然要收买人心自然就要投人所好。”
张嫣听他这么,抬头问他:“那你这是在收买魏忠贤的心?”
朱由校:“要用人,自然先要收买人心。宝珠,这可是驭人之术的关键所在,你好好记着。当然收买人心不能不做,也不能做的露骨。最好是在平日里便探查出对方心里最在意的点儿,然后针对这点进行猛攻。”
张嫣:“那这魏公公的弱点便是家人?”
朱由校:“是也不是,魏大伴进宫这么多年,无后也无什么别的挂念。可只要是人,活着便有欲念。有的是财,有的是色,还有的是名。魏大伴对财色皆尔尔,为由脸面看的颇重。早年间,他为生活所迫入宫。后来在宫中这几十年一直身处底层,备受欺压。能把脸面挣回来,大伴自然不会错过!”
张嫣:“所以你先是各种殊遇待他,让他在同僚里倍有面子。然后再恩荫其家人,让他在家乡也扬眉吐气?”
朱由校点点头。
张嫣却忍不住摇摇头,又道:“朱由校啊朱由校,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你,你以前有没有对我用过类似的法子?我我怎么会这么快喜欢你,还越来越喜欢呢?”
朱由校冷不丁听见张嫣突如其来的表白,一下子从老谋深算的政客,一键还原。成了一个少年。他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道:“宝珠,这大白的,且收敛些。有些话,晚上比较好。”
张嫣被他这反差萌,给逗得一乐。笑嘻嘻的调侃道:“你你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