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苦笑一声,道:“兄长,你的好意,长庚明白。但是如今这诏令已下,且已上达听,户部尚书还写信相邀!我若不去?即便日后我八股文章写得如花似锦。兄长觉得,这考官敢录用于我吗?”
宋应升听自家弟弟这么,愣了一愣。许久他才艰难道:“即便你以后做不成官了又如何?保身要紧!”
宋应星闻言,激动的一拍桌案。起身道:“我寒窗苦读二十余载,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就一朝断送吗?大哥,我不甘心啊…”
宋应升见自己弟弟这模样,一时也红了眼眶,艰难劝道:“长庚!你还有大把时光,就算考不得进士,你也可像叔父那样回乡教书。这也是一种人生啊!”
宋应星:“不!大哥,教书育人不是我的理想!…我决定了,明日便赶赴河南府。去德彰上任!”
宋应升大惊,还待再劝。
宋应星一转身,对着他问道:“大哥,你还记得幼时,父亲教导我们的话吗?”
“记得”
“是什么?”
“横渠先生的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如果遇到的事与我们自身利益相悖呢?”
“勿以自身为念,当思社稷。忠君报国!”
宋应星不问了,他拍了拍兄长的肩膀。一指那封被宋应升狠狠拍在桌案上的信。
笑道:“那么父亲所的时候到了!为君分忧,为国解难,为万民谋福祉,为边关的将士添一分力。如此利国利民,能名留青史之事。我宋长庚岂能惜这一己文弱之身!”
宋应升听他这么,也不好再劝了。
遂沉默了片刻,才又道:“你真的想好了?”
宋应星这次从容坐下,坚定道:“想好了。”
完,他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开口道:“兄长,长庚去年在京中曾结识一位叫严章的商人。他曾对我过如今朝中党争倾轧严重。此一去福祸难料,长庚可能会比商君、文公更艰难。以后父亲母亲便拜托你了。”
宋应升见他这么,红着眼圈拍了拍弟弟的背。强笑道:“长庚的哪里话?怎么跟大哥还这么见外!”
宋应星附上背上兄长的手,重重握了握。
两兄弟谈完话,宋应升起身要走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身问弟弟道:
“长庚此行可要给父亲写封信,禀明父亲后再赶赴德彰?”
宋应星朗声大笑道:“兄长父亲若得知此事,必然欣慰自己以往的教导没有白费!所以,信是要写,但不必等回信了。我这就写上家书一份,让人捎回乡。明日还是一早启程去德彰!”
宋应升无奈的看看自己弟弟,眼中情绪复杂!担忧,向往,钦佩,羡慕间或有之。
当下午,宋应星让书童托商队给奉新的父母捎去一份家书,再到街市上买了一些干粮。
翌日,江西九江府的白鹿洞书院门口。一位布衣装扮的青年书生,跟身后的兄长同窗作别后,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后来,这条路上历经的艰难险阻让他既庆幸自己当年毅然踏出这一步,又后怕自己竟然走出这一步!
如果能预知未来,宋应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毅然决然踏出这一步。可他知道,如果没有选择这条路,等到一切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
他定然会后悔,自责当年的自己竟然如此之胆怯!
而远在江西发生的这一切,京师皇宫中的张嫣和朱由校都不知晓。
张嫣这些都无聊的在坤宁宫养胎。
闷了好几日后。终于,王礼那边把制作军械的账目清单给报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