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笑容更苦涩了:“仗义是对自己的兄弟,可不是对老百姓。”
见华安还想出舱,护卫劝道:“公子,您乘我们的船,若是惹了十二连环坞,他们不光找你的麻烦,还会找我们的麻烦,您……”
华安一听,心下烦躁,却也不得不退让,只好道:“好,我不出去了。”说着就要关上舱门。
护卫满脸歉意地道:“公子,实在对不住,我们也想救人,只是力有不逮。”说着,弯腰行了个礼。
华安挥挥手,不再开口,关上了舱门。
大船燃烧释放的热量随风飘来,夹带着灰烬、桐油的气息,以及越来越微弱的哭号喊叫声,华安瘫倒在床上,再一次感到无力、无助、无奈及自身的弱小。
“在想什么呢?”李真问,花满楼正拉开马车窗户,望向官路两边的的旷野。
这天大雾,牛奶般的雾气将村庄、树木隐藏,天地融为一片乳白,只有路边尚未凋零的青草绿油油地,醒目异常。
花满楼惊讶道:“寒冬季节,这些青草竟然没有枯黄?”
李真笑道:“只有江南如此,过了长江,想必景色就会大变了。”
花满楼微笑道:“我还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色。你看,那里像不像仙乡一片。”说着,指向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
李真放眼看去,氤氲雾气里两棵三层楼高的树木还没落光叶子,此时却有种亭亭玉立之感。
离树木不远的村庄影影绰绰,就像油笔涂抹成的大块深深浅浅地灰色基底。
草色绿油油洋溢着生机,让人眼前一亮。
他笑道:“这或许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绰约之美吧。”
花满楼失笑。
马儿“哒哒哒”地踏在石板路上,在空旷的野外发出阵阵回音。
“路上竟然没有行人?”李真不解地道。
车夫突然道:“因为这里刚发生了数起灭门惨案。百姓惶恐不安,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出门?惊吓还来不及平复呢?”
“什么?灭门惨案?”李真同花满楼同时惊呼出声。
车夫点头:“是啊。据说死相很惨。”
李真总觉得这车夫有些奇怪,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是在昨晚的客栈听人说的吗?”
车夫洋洋得意地道:“是啊,就是那里。”
李真看了花满楼一眼,花满楼默契地点点头。
李真继续道:“还听说了什么?作案的一定是江洋大盗吧?难道被灭门的几家都是家资不菲的人家?杀人的凶犯是为了钱财?”
车夫似乎断定他们两人无害,笑道:“也未必全是为了钱财,当然了,钱财肯定是原因之一。”
李真问:“那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有仇?若真是有仇,也一定是这个凶徒的问题吧,毕竟不可能别人都错,只有他一个对。”
车夫似乎对李真的看法不满,气愤道:“当然都是那些短命鬼的错了,杀人的只是为了报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