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她欠了不少债……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知道……我们共同偿还了一些……可是……谁知道蔡总利用这个弱点,和她签了合同,她要是没有完成任务……就……就如数退还资金……丁丁……我们……我们卖了房子,卖了所有资产,都无法偿还啊……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我们怎么办……”
我印象中的欧定邦是一个非常优雅的海归,尽管他曾经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缠过我,可是,我从未见过他今天的这个样子,颓丧、了无生气。
“欣欣她不是……不是有……”
“你是说她前夫的离婚赔偿金吗?”
我点了点头,那时候她不还跟我们大家炫耀,说是分走了一大半的财产吗?还风光来着,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
“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他的情绪有点激动,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握着双拳,眼神中充满了狠戾。
“其实这些一开始就是个幌子!幌子!我们太小瞧她前夫了,那就不是个男人!欣欣分走了他的财产,他怀恨在心,一直在暗地里做着许多龌龊事,欣欣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他和蔡瑞麟联手!我们都被他们骗了!骗了……”
他显得极度哀痛。
“我爱欣欣有错吗?他出轨在先,我爱她在后,我们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挖坑让我们掉进去?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样的他,凌逸拍了拍欧定邦的肩膀,说:“好好照顾她,别多想。”
医生进来了,告知我们说她度过了危险期,希望家属可以照顾好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否则后果严重。
病床上的陈欣欣形如枯槁,瘦骨嶙峋,上一次她来杭州找我,还充满朝气,我还曾经因为她说了不中听的话而讨厌过她呢。如今,也不过一场梦。
希望梦醒了,她能一切安好。
从医院出来,凌逸轻拥着我,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嘴巴靠在我的耳边,说:“这一辈子能和你在一起,足够了。”
爱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的人在这途中走丢了,再也找不到对方;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老死不相往来;而我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也曾披荆斩棘,一路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凌逸说我不必感到愧疚,他会处理。我知道他比我成熟,比我经历得多,处理事情也得当,可是,这件事毕竟由我掀起,我不做点什么,心里难安。
我给蔡瑞麟打了电话,刚好他人在香港,明天可以回来,我们约了明晚在凯悦吃饭。
凌逸尊重我,他支持我我想要去做的事。这就是他,一个无条件信任我、支持我的男子。我知道,他的骨子里其实流着内蒙男子的血液,豪爽、不拘小节、有气度,这样的男子容得下我在他的世界里兴风作浪,可一旦有人侵犯我,他必不容之。
我亲了亲他的脸,说:“有你真好!”
凯悦的包厢服务很好,我提前来到,可没想到蔡瑞麟比我更早。他穿着深黑的西装,看起来风尘仆仆,好似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
“丁丁,你能约我,我很高兴。”
还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那副金丝框眼镜让我一时间恍惚,我始终没有看透这副金丝框眼镜下面那双眼镜到底想了些什么。
“蔡总,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示意服务员进来,告知他们可以上菜了。
这饭明明是我邀约的他,可他摇身一变,却变成了主人。
“丁丁,这里有好些菜色相当不错,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谈?”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