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章 苦谛(2 / 2)微海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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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杯,秦睦一手轻轻拨弄琴弦,断断续续地奏起她最后听到唐述弹起的曲子。琴因本朴拙悲凉,曲子亦非明丽欢畅音调,秦睦又喝了几盏,趴在石桌上随意拨动琴弦。

忽而身上多了一只带着暖意的手:“你喝多了。”

秦睦着实有些喝多了,以为是扶枳便很是无所谓:“无碍。”

“你最怕冷,进屋吧。”那手从秦睦肩头转至秦睦额头,“天太冷了。”

这声音,秦睦认得,忍不住要笑却顿时满心悲戚:“唐述?”

那人轻叹一声:“是。”

“你疼吗?”秦睦小心翼翼地问道,听闻唐述因不愿为常培卜算而被关在苍生阁里活活烧死。

“自然是疼的。”唐述一下捂住欲转身的秦睦眼睛,“别看,我不想你看到。”他身上哪有什么烧伤,不过是怕看到这人的眼睛,怕自己情不自禁,所有都前功尽弃。

秦睦苦笑,双目忍不住地流泪。唐述叹息一声:“你别哭,你还有很长的路。”世上道路万千,秦睦能行的唯有一条。

唐述握住秦睦左手放在弦上:“我不应该来见你,你该醒了。”

秦睦慌忙拉住要离开的那只温热的手。唐述叹息,弯下身子,额头抵着秦睦的发丝,这姿态近似拥抱:“别怕,寄留。”太多诉不得,唯有让她不要怕。

他从未与秦睦亲近如斯,他们二人心思比谁都玲珑剔透,有些事情正因这一份心思玲珑才更加为难。

唐述总是忍不住叹息,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轻轻环住秦睦身子后松开:“留不住的。”

秦睦睁开双眼,却还是不敢回头,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为自己倒了杯酒却被人拦住了:“您不该饮酒的。”

抬头看是扶枳,秦睦惨淡一笑:“今日我这酒喝得真不尽兴。”

“任谁看您这副模样都要劝上一句。”扶枳将秦睦拽起来,搀扶她回房间。

秦睦长叹一声:“我方才梦见唐述了。”

秦秉昭曾交代过扶枳切莫让秦睦与少师来往过密,如今他总算知道三公子用意了:“梦而已,您多想了。”

唐述看着扶枳搀扶秦睦远去,缓缓地拿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明明这么苦,为什么你总要喝?”

翌日,陆璋用完早饭出门看见一群农人围在巷口沈家吵吵闹闹,他一心惦记着苦谛便没多打听。

秦睦昨日饮酒过多,今早起便灌下一大碗醒酒汤,只是潦草地吃了几口早膳。

陆璋瞧着几人用早膳,讪讪:“都在呢。”

阳处则又让人为其添了一碗粥:“我可只是赖着人家吃吃住住,你可是惦记着人家的宝贝呢。”

秦睦自是知道陆璋为苦谛而来,神色一如既往清淡:“花园亭子里,你自己去拿吧。”

扶枳停下筷子,盯着秦睦,不动声色。

“那我可就拿走了。”陆璋欢喜地拍拍秦睦肩头,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秦睦轻应:“记得还就好,别弄坏了。”

陆璋想起什么:“你会琴吗?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不会。”秦睦放下筷子,起身便要回房。

陆璋也不在意,转身去拿自己心心念念的古琴去了。

会心知秦睦心绪烦乱便要跟上去,扶枳按住她摇头:“小事而已。”

陆璋抱着同体寒冷的琴一蹦三跳地从后院出来,阳处则看他这副模样很是心烦:“瞧你那嘚瑟样!”

“呵,你不会还嫉妒我,我可不理你。”陆璋到院门口,欢欢喜喜开了门,没几步立马折了回来,慌忙将院门拴上。

阳处则嘴里塞着个饼子:“咋的啦?”

陆璋抱着古琴倚在门上,面如菜色:“外头,外头,杀人了。”

“啪嗒”阳处则嘴里的饼子掉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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