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心情不好,让你数落得了。
俩人说话间已经出了校门,左边就是超市,董肖和吴疆说了句“等等,”人已进去。
一会出来,举着两扎易拉罐啤酒说:“去体育公园走走。”
说着把一扎啤酒扔给了吴疆。
吴疆看出,董肖情绪低落。
走路时,董肖已经打开一罐啤酒,仰头一口喝光,然后直接用手把空罐捏扁,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吴疆心里发颤。
这货,看来真是受刺激了。
吴疆加快脚步,超过董肖,朝体育公园走去。
到公园时,董肖已经喝了三罐啤酒。
俩人在观众席的台阶上坐下,董肖未说话,又开始捏空罐,声音刺耳,还有点扎心。
吴疆看向董肖:“说吧。”
董肖指了指吴疆还没动过的那扎啤酒:“你不喝?”
吴疆打开一罐,一口气喝光,然后学董肖用手捏着空罐,等他的下文,发觉想要捏扁啤酒罐,并不容易。
你这得遭遇了多大的事,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吴疆不自禁地把手搭上董肖肩膀。
却无从说起,无言安慰。
不远处就有垃圾桶,董肖将手中捏扁的一个空罐精准地投了进去,然后故作轻松,吐出俩字:“崩了。”
吴疆没听出董肖话中的意思,便靠近他,暧昧地笑:“一枪崩了?进展神速啊,你厉害。”
董肖知道吴疆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估计要出国了。”
出国?这事,真的大了。
吴疆一脸惊讶,生生地咽下了那句玩笑话“真是女妖,要去西天取经吗?”
这会,不敢和董肖说笑了:“什么情况?”
董肖缓缓说出了今天考试后,和陈粟的事情.....
考完试,董肖就收到了陈粟的信息:等会去操场,有事谈。
陈粟很少主动约他,这让董肖很不淡定,隐约觉得不会是好消息。
董肖是紧随着陈粟走出教室的。
陈粟脚步很快,并没有等他,只是自顾往操场走。
操场尽头的凉亭里,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粟快步过去,面前站着的人,已经整整一年半没见了,变化并不大,只是比自己想象中成熟了一些。
陈粟近前,俩人目光对视的瞬间,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
那人跨步过来,嘴里说着对不起,便想拥抱陈粟。一眼看见了正慢腾腾过来,黑着脸的董肖,略显尴尬地伸手过来,和董肖握手:“你好董肖,我是程峰,久仰大名。”
来者不善,董大帅哥,镇定。
董肖伸手,努力搜索着在哪里见过这人,觉得应该也是一中的学生,便说:“你以前也是一中的吧?”
程峰回答:“我和陈粟是同学。”
董肖确定没见过这人,便说:“不好意思,好像没见过你。”
程峰脸上看不出表情:“我是无名之辈,不像你,高一就上台发言了,还和她跳了舞。”
董肖听出程峰话语不善,只说了句:“你倒知道的不少。”
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说完看向陈粟,因为董肖还没搞清楚状况。
陈粟脸一红,避开了董肖的目光。
这是俩人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陈粟脸红。
一直看着陈粟的程峰说:“谢谢你这一年来对她的关心。”
董肖已心生不快:“用不着你说谢谢吧。”
程峰看了一眼陈粟,脸上笑容依旧:“看来她什么都没和你说。我和她初中就是同学,一起考取一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去年元旦,因为一场意外,我去了国外读书,她也休学了。”
说完也不等董肖回话,一脸温柔看着陈粟。
董肖这才明白程峰的身份和来意,这是前男友找上门来了。
是的,就你这大笨蛋不知道你那女妖不简单。
你兄弟早就知道。
陈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董肖以为她是为难,便说:“我不在意你的什么同学,只在意你的感受,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一直不敢直视董肖的陈粟抬起了头,欲言又止,脸上没有了开始的红晕,而是有点苍白。
没等陈粟开口,程峰抢话了:“看来你对我们的事还真的一点不了解。不知道你有没听过,去年一中曾有过一次很大的风波,两位学生恋爱,尝了禁果,女生怀孕了,男生主动退学,女生休学,才没被双双开除。”
哦,原来还有如此狗血的事。
可是,你真不是什么好鸟啊,你居然能这么平淡地说出来。
这时,一直没有讲过话的陈粟突然一声高喊:“你不要说了。”
带着哭音。
尖锐,凄厉。
饶是董肖再怎么糊涂,这会也是明白了。
董大帅哥,该你出手了。
董肖吐出一声轻笑:“嗤。”
也不看陈粟,只问程峰:“我没听过这么八卦的事。那现在呢?”
程峰语气平稳:“这次回来,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过了暑假,她也去国外读书。”
原来你们早有合计。
董肖看向陈粟,并不问她话。
陈粟脸色一下子红了,不敢直视董肖:“对不起,谢谢你一年来对我的关心,我不是故意骗你,你是一中最优秀的男生,如果和你传出什么,他一定会在意的。”
原来如此。
一中最优秀的男生。
若是以前陈粟这么说,董肖肯定会沾沾自喜,可惜她从来没有夸过自己一句类似的话。而且这会从她口中说出,除了太具讽刺意味,无论如何都听不出这是赞扬。
董肖只觉脑袋发热,几乎无法思考。一声冷笑后,马上神色如常,笑着和陈粟说:“原来如此,看来我得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选了我作为工具,祝福你俩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董肖是什么人?岂能被你们轻视?
那一刻,董肖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丝落寞,孤独。
董肖回了宿舍,一个人静静地躺着,回想着和陈粟认识以来的一幕幕,终于明白了陈粟为何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
原来,自己只是人家的工具而已。
正是因为陈粟的态度,所幸自己对她没有完全投入,这会能够全身而退。也就只有刚才那一会的失落,董肖已然看穿,心静如水了。
听完董肖的话,吴疆沉默了。想起陈粟以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也符合董肖刚才说的。
吴疆又想起了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写信的人,也知道陈粟和程峰的事,如果自己当时就告诉董肖,也许董肖就不会和陈粟再有瓜葛了。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看起来董肖似乎也并没有太难过。自己开始就知道陈粟不简单,若是董肖真和她在一起,倒是要为他担心的。
吴疆觉得再也没有必要把陈粟以前的种种说出来,默默地打开一罐啤酒递给董肖,又给自己打开一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拍了一下董肖肩膀,董肖反拍了一下吴疆,俩人对视,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挺住。
吴疆问:“难过吗?”
董肖笑了:“难过倒不至于,有点失望吧,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听完董肖说的一切,陈粟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至少,她对程峰是用情至深的,而程峰,也是个专情负责的人。
联想到自己和周冀的事,吴疆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他们,应该是很相爱的。”
董肖只说了一个字:“是。”
吴疆心里闪过了一丝内疚,以前,自己是不是对陈粟太刻薄了?
想起开学初陈粟曾经那么热情,原来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她只是在选工具而已,是自己的冷漠让她改变方向,选了董肖。
但是陈粟还是很好地把握了分寸,董肖并没有陷入太深,至少,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甚至,吴疆对她的勇敢执着,还有一点点欣赏了。
吴疆转过脸,看着董肖,一脸认真地问:“真不难过?”
董肖又笑:“你太小看我了吧?”
吴疆把手用力搭上董肖肩膀:“她真是个眼瞎的女妖,没看出我们的董大帅哥是小太监,不动凡心啊?”
然后笑了:“小桂子,你说呢?”
董肖站了起来,笑了:“老佛爷所言极是。”
然后将手中的易拉罐稳稳地投入垃圾桶:“拜拜,陈芝麻烂谷子。”
一场游戏一场梦。
可怜的董大帅哥才是真的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