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双手环胸,“自那女囚死后,铃儿一改往日闷声不吭的性子,开始三不五时的嚷着要见你要出狱。而近今日见了我们,她又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怯懦。我试探了她几次,她似乎并不知晓那晚是我与你一同擒住的她,或者准确的说,她并不识我,这便更说不通了。”
更何况,铃儿当初受到她的威胁也依旧不愿说她家小姐半点不好,依旧对木芝兰忠心耿耿,又怎会为了取信于他们,说出木芝兰要杀她灭口的话。
若是真正的铃儿,只要木芝兰说要她的命,想来她也会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生命吧。
不度暗暗摇头,心中却是为她不值。
玉三郎语气微沉,“所以,你便猜测,这铃儿换了个人。可又为何会认为,她就是木芝兰?”
“……是否是木芝兰本人,我并不确定,但这肯定是木芝兰的手笔无疑。如若她是,那便看看她想做什么,若不是,她也能为我们引出木芝兰。”不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神色,“牢头说了,这从狱中抬出去的死尸,会先送到府衙里的殓房,由仵作确认过死亡之后,再送到东郊荒林的义庄上等着亲属来认领。若是一年后还无人认领,便会扔到义庄后的乱葬岗上去。我想去看看,那女囚的尸体还在不在。”
玉三郎闻言,身子一软又瘫了回去,“这都什么时辰了往那地方跑,你也不嫌瘆人。”
不度弯下身子探了上前,冲着他眨了眨眼,眼里闪过几分狡黠:“听说在阴气重的地方比较容易招魂。若是那女尸还在,我还想招她的鬼魂出来问问话的,你……当真不想去看看?”
她脑后的马尾垂落下来,发尾轻轻的拂过他的手背,一下一下的挠着,让他的心也跟着发起了痒。
他身子往榻上又靠了几分,喉咙一紧,有些干涩的开口:“你不是说,你那些都是糊弄人的把戏么?”
不度莞尔一笑,站直了身子,“杀鸡焉用牛刀,你当开坛做法不需要消耗法力的么。你且说吧,去还是不去?”
听到这回不度打算动真本事了,玉三郎也顾不得理会那些小心思了,当机立断的站起了身,十分果决的应了一声:“去!当然得去!”
两人也懒得再去牵马了,当即施了轻功往东郊荒林赶去。也幸得这玉三郎的别院就在东郊,不在东都里,否则这大半夜的出城门就得耗不少时间。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到了荒林义庄。
这一片据说百年前也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只是后来遭遇战火洗礼,成了一片焦土,四处是被烧得焦黑的枯树,近百年过去了,依旧寸草不生,一直被东都百姓视为不祥之地。
至于这荒林上的义庄,原先是个几近荒废的土地庙,有些客死异乡的过往客商和书生,官府便将他们送到了庙中停放,只请了个人在那守着,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义庄。
义庄的后山以前曾是死在这片战场上的将士们的埋尸地,后来一些穷苦百姓家里死了人没钱安葬,也都是草草的葬在了这儿,慢慢的,就变成了乱葬岗。
这地方白日里都寒气逼人的,到了夜里就更是阴森可怖,尤其是那义庄里,因停放着不少尸首,即便已经做过了一些处理,但还是弥漫着一股尸体独有的腐臭气味。
玉三郎十分不适的往不度身边凑近了几步,捂着鼻子瓮声问到:“怎么样,找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