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听着这名字耳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谁:“可是那个号称在西漠战场上身经百战未曾败过一场的百胜将军刘桐?”
玉三郎点头,正想与她说什么,又听得外边传来一道非常粗犷的声音:“这儿怎么还有个囚犯?里边坐的是谁?还不快给大爷我滚出来!”
不度询问的看了眼玉三郎,只见他面色微寒,但依旧稳坐如山,慢条斯理的换掉了壶中的粗茶,看那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听话照做。
“里边的人是聋的还是死的,没听到老子喊你们滚下车来吗!”马车外那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因为他们的无动于衷,语气中怒意更甚,“来人,给我把这马车拆了!”
铃儿怯懦的声音透过车帘弱弱的传了进来:“公、公子……”
“我们当真不出去看看?”不度轻声问到,一边却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流墨会处理好,倒是你,当真不觉得那茶难喝?”
不度耸耸肩,“于我而言,茶便是茶,无论是乡野村民喝的粗茶,还是王公贵族喝的精贵贡茶,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没有好喝难喝之分。”
玉三郎有些惊奇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容易满足。”
“不是我容易满足。”不度轻轻一笑,似是感慨又似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件平常的事,“当你经历过半个月滴米未进,全靠冰水充饥的日子后,你会发现只要有一口热饭一杯热茶,你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能吃饱喝足,就已是人生最满足的事了。”
玉三郎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语带试探的问到,“我记得东都这十多年来都未曾闹过饥荒呀,范天师也不似那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怎会让你饿成那样?”
不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话。
玉三郎也回以一笑,丝毫没有被她看破自己试探之意的尴尬窘迫,从容不迫的用茶夹子将她的杯子夹了过来,用热水洗净,重新倒上了一杯热茶。
与此同时,马车外,流墨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朝那叫嚷不停的大汉扔了过去,低喝了一声:“滚。”
那大汉接住了令牌,只看了一眼,随即很是不屑的将那令牌往地上一扔,呸了一声,粗着嗓子继续嚷到:“老子从来只认人不牌,这什么破落令牌,也敢拿出来吓唬老子?从来只有老子让人滚的份儿,还没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来人,给我把这马车给掀了!老子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皇命。”
跟在他身边的几个小士兵听到了命令就准备上前,却被一道急促的声音给喝住了:“住手!”
大汉很是不满的瞪向出声之人,粗着嗓子语带威胁的质问:“陈肃言,你敢拦我?”
一个身着铠甲的精装男子匆匆上前,丝毫不惧他的怒意,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捡起了地上的令牌双手递回给了流墨,对着马车行了个军礼,十分恭敬的道:“禁卫军副统领陈肃言拜见三公子。”
玉三郎倒茶的手一顿,轻笑一声,隔着车帘应了一句,“你这次又是怎么得罪了林老头,落了这么个责罚,连守坊门这等苦差事都干上了?”
陈肃言原本一脸恭敬的神情顿时有些僵住,略带尴尬的回到:“林统领没有责罚属下……”
那大汉见状顿时更是不满了,“陈肃言,我阿爸遇刺可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我怀疑这马车内的人与刺客有关,你莫以权谋私,因为是相识便随便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