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淡淡的叹了一声:“我自一出生,便被认定是克亲之命,父母不近,手足更是视我如野兽,恨不得亲手血刃。二十余年来,唯有三人,待我如亲,许琅便是其一,又岂是一句殊途就可断绝的呢……”
“……我读书少,麻烦你说人话。”不度嘴角微抽,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玉三郎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被她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他咬牙,“大爷我不管他要如何待我,总之我认了他这个兄弟,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他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呵呵,对方财大气粗,手中握有不少奇毒,势力更是行迹诡谲神秘莫测。你在明他在暗,继续纠缠不就是明摆着让人设计嘛。”不度扶额,实在不想提醒这二傻子。
“哼,鹿死谁手还未知呢。”玉三郎冷哼一声,忽然弯腰将脸凑近了她跟前,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邪邪一笑,“再说了,谁说我在明他在暗了?更何况,他有奇毒不假,可我有你呀。”
不度心跳漏了一拍,整个身子往后倾,抬手将他的脸推开,有些不自在的结巴辩驳了一句,“你是你,我是我,莫把我再扯进你那些麻烦事里边。”
玉三郎看着她泛红脸颊,脸上笑意又深了几分,眸中也尽是暖意,但口中却还是毫不留情的吓唬到,“那这可由不得你了,你救走了姜宁,就相当于是抢走了控制许琅的筹码,那人怕是恨死你了。”
顿了顿,他又刻意凑了过去,小声提醒:“不然昨夜,你这院里也不会那么热闹了。我看他们多半还会再来,你这小屋也不安全了,不如搬到我那儿去住吧。反正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了,这房租什么的,我也不收你的。”
不度也知道那些人找不到姜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夜奴身上的气味独特,那人又早已研究出了夜奴转化之法,定是有追踪的办法的。昨天她让玉三郎把姜宁送到这儿便已经想到这地暂时是不能再住了的。
本来是想到噬魂那儿混上几日,结果范天师突然出现,还将她送了回来,这意味着借噬魂避难的想法是彻底夭折了。正愁着接下来该去哪儿,玉三郎的提议正好与她不谋而合,她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度还是觉得很是气恼,她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句:“这些麻烦还不是因为帮你才惹出来的,你也有脸跟我提房费?”
“这不是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嘛,万一你硬是要给我钱怎么办?我当然得先拒绝呀。”
不度无语:“……一夜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听听?”玉三郎笑眯眯的问到。
“你想干什么?”不度捂着胸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得了,就你这小身板,能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这回换玉三郎无语了,眼神不经意的往她身下扫了一眼。
不度恍然一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
玉三郎与她对视一眼,嘿嘿一笑,“真是知我者,莫若你也啊。”
不度怒及,随手抓起床上的玉枕就往他身上砸去,怒喝道:“玉三郎,你还能更无耻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