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长居之处,花草不生,百灵不近。”不度淡淡说到,随即又挥了挥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这清竹苑,是再住不得人的就行……也不对,若是许琅,倒也勉强住得。回头让你那些手下都从清竹苑撤出吧,别守着守着,把命给守没了。”
“……那为何许琅就住得?”
不度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玉三郎一眼:“许琅先前吃过什么,你忘了?”
“……”玉三郎哑然,摸了摸鼻子,几步上前推开了竹屋的门,“不是说要看姜宁吗,进来吧。”
竹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整洁,靠在东面的竹榻上,姜宁衣冠整齐的躺在上边,肌肤苍白如雪,神态安宁,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完全不复之前的病态。
不度站在竹榻边,细细的打量了她许久,最后悠悠长叹一声,“师父曾说,这世上最难的,便是情之一字,以前我是不信的。”
玉三郎闻言,心微微一动:“那现在呢?”
过了许久,不度才轻笑一声,似是自嘲又像是不屑,“眼下看到这姜宁与许琅,我更是不信了。”
她说完,便后退了一步,双手打出繁复的结印,而后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有股淡淡的青色气芒涌动,她快速的点向了姜宁身上的几处穴道之后,这才将指尖的气劲散去,重重的吁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玉三郎见状,顿时被她这一手给怔住了,傻傻的看着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命人去寻口棺材,将姜宁抬到……算了,先抬到我家吧。啧,棺材进门真晦气,我得先回去准备点香烛纸钱火盆什么的去去晦气才行。”不度吩咐完,不等玉三郎反应过来,便立即往外走去。
待得玉三郎从她方才的举动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子内已经没有了不度的身影,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隐约记起先前不度说让他将姜宁抬回家。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不度说这地方生人不宜久待,当即便也起身走出了屋子,临出门前回眸望了依旧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姜宁一眼,眸中掠过一抹精光,这不度到底是何来历,不仅对南蛮诸事了如指掌,似乎连所学心法都与那传言中的青云心经相似……他不禁轻笑,看来跟着她,果然是正确的。
南蛮,神禁之地……总有一天,他会去的。
出了清竹苑,他扬起了手,一阵风过,先前那个黑衣人又出现在了他面前,将不度先前说的话吩咐了下去之后,他抬眸看了看竹苑外,状似不经心的问了句:“可曾见过不度姑娘?”
“不度姑娘和云公子方才一起离去了。”黑衣人低头回答到,见玉三郎没有说话,疑惑的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瞬间心领神会,十分机灵的又禀告了一句,“二人有说有笑的,言谈中似乎是要去不度姑娘的家里好好交流。”
玉三郎闻言脸一寒,冷哼了一声,“还不快去让人准备棺材!”
“喏。”那黑衣人听出他的怒意,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连忙低头应了声,便又隐入了竹影之中,命人去做准备了。
回到不度的小院子时,玉三郎还未走进院中,就听到了不度和云中书爽朗的笑声。他黑着脸向正坐在院子里那小石桌旁聊得正欢的两人,冷哼了一声,坐到了二人的中间。
正说到好笑之处的不度和云中书冷不丁的被突然出现的冷哼声吓了一跳,双双愣了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玉三郎回来了,云中书顿时开心的道:“三郎你怎么来了呀?”
不度倒是很淡然的打了个招呼:“哟,你回来啦,姜宁呢?”
玉三郎哼了哼,没回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旁的云中书不淡定了,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了好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啪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一脸吃惊的看着两人:“三郎你……你和她住在一起?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