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宁霖找到贾文慧给了她一张纸条。
这是她们昨晚商量好的,为了让对方相信,由宁霖亲自写的条子,亲自交给贾文慧。无非就是同意彼此先见一面再细聊,后附时间和地点。
下午四点,宁霖和三名室友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来到离校门不远处,操场右手边蓝球场靠围墙的石级。
她们知道这个时间段,男同学们喜欢打球,而坐在石级上看球的女同学也不少。
她们找到无人坐的最后一排石级,刚坐下,只见贾文慧男朋友和另外两名男同学向她们走过来。
“宁霖,你几个意思?”人未到声音先到。
宁霖转过头莫名地注视着那三名男同学走上台阶。
吴尘眼睛虚出一小缝死盯着那男同学,切牙小声地骂道。“营营青蝇,一岳之貉。”
等他们一走进,吴尘嗖地站立身,面向贾文慧男友。仰头不示弱地盯着他的下巴,双手插腰挑衅地问道:
“猴子,你几个意思?”
被吴尘称为“猴子”的男同学比她高一个头,木根似的手臂一把推开她,只见吴尘向后趔趄两步,一屁股差点坐到宁霖腿上,宁霖赶紧扶稳她这才坐回原位。
“猴子”身后的两名男同学瞄着吴尘样,是笑非笑模样,强忍着快崩不住。
吴尘瞋目切齿还要起身,被宁霖一把摁住。
“猴子”一双鼠眼继续阴深深地盯着宁霖。
“说话呀。问你呢?”
“说什么呀?”宁霖回过头看向球场上打球的同学,不屑地回问。
“嘿,你这个烈女。”
那“猴子”被忽视,心中很是不爽,刚才嚣张的气焰竟然无趣地下去了几分。
“问你呢,既然要见面,为什么约在操场?这么多人,又这个时间。什么意思?”
“这还不简单,不论是谁就是不同意麻。还看不出来呀?智商是不是太低了。为零?”
向桦接过话来,右手两手指头比了个圈。身边室友莉莉有些惶恐战战兢兢小心地拉拉向桦衣服。向桦甩开她的手,杏眸圆瞪继续说道:
“你有女朋友,又来找宁霖。问你才是几个意思?”说着,皱皱她的鼻子。
“哈哈......”“猴子”回个头去与其他两个男同学对视大笑,那两个男同学好似如获释重。
“猴子”突然止住笑,对着这几个女同学一脸不屑讥讽的语调,“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有了对象,还来找你们?还真看得起自己。要不是看着我哥们,一天茶不思饭不吃觉不睡,老子才没这功夫管闲事。明给你们说——”说着,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
“那信是老子写的。竟然你宁霖,给脸不要脸,我那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还怕找不到婆娘。何处无芳草?”
说完,转过身,一挥手对那两个男同学说道:“
走,回去。这娘们,还真他妈名符其实嫁不出去的困难户。”
看着他们骂骂咧咧悻悻而去的背影。
吴尘安慰地拍拍宁霖的肩,“别听那猴子的。”
宁霖倒舒了口长气,笑着揺揺头。对她来说,只要没有更大的麻烦,说说话又怎样,不会伤皮毛。再说,不知道那个男同学是谁,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一脸轻松地追着蓝球场上奔跑的同学们,其他几位室友是否也已忘记刚才发生的事,随她一起为投进球的同学喝彩拍掌助威,大声地呼喊着。
“加油。加油......”
......
刚入五月不久,天就开始热得有些喘不过气。淡蓝色天空云层稀薄,发白的阳光射进圈校长家的阳台。
客厅里落地式电扇象老掉牙的磨子,吱嘎吱嘎左右费劲地摇摆,就算开到最大档,吹出的也是热乎乎的风。但是并没影响屋里围着桌子正在玩扑克的年青人兴致。
校长夫人侧坐依在沙发上,大热天的给二儿子织着灰色毛衣,一脸祥和的微笑幸福地望着年青人,偶尔低头捋捊一下手上的针线。当风扇转到她这边时,任风吹起她的短发扫面几下后又转走。
“出牌呀,出,不要怕。随便出。”吴尘有些着急地向对家二哥递着眼色。
“不许作弊哈。”
向桦在一边阻止着。她身后的大哥,轻轻敲敲她的脑袋。
“别怕,他们输定了。”
“那可不一定。”二哥说着从手上抽出5、6、7、8、9五张连牌甩在桌上。
“谁要得起?”得意地问。
宁霖不着声地抽出五张牌放桌上,二哥紧张地用右手去把五张牌摊开9、10、J、Q、K,嗒然地垂下头。
“这把又输了。”
向桦兴奋地大叫。“大哥,英明,有眼光。有人要麻?没有要得起。出牌。宁霖出牌。”
大哥在她身后默默地笑。
宁霖手上只剩下一张2,没人能要。宁霖和向桦开心地拍手。
“我们这局又赢了。”
“洗牌洗牌,赢家洗牌。”二哥用手指敲桌子对着向桦懊恼地说。
“哈哈,瞧我哥,输不起了。”
向桦边洗牌边冲宁霖挤眉弄眼地。宁霖只管抿嘴笑也不说话。
“少费话,风水轮流转,还早着呢。”二哥冲妹妹展颜一笑,深邃的眼里闪出柔和的光芒。
对面的吴尘竟然有些犯了花痴,不转眼地看着二哥。
“摸牌。想啥呢?”向桦拍了一下吴尘。
她这才回过神,脸有些发烫,伸手摸牌。越发地感觉热,转过头去寻那电扇,正好迎着向桦舅妈那耐人寻味的微笑。自己竟然是笑非笑地咧了下嘴,立马转回头来。额头上渗出汗珠,心竟然巨烈地蹦跶起来,要不是那老掉牙的电扇声,真担心别人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二哥眼见自己这把牌连一张2也没有,心想着偷偷换张牌,这时趁大家不注意,一下摸两张牌。
“你偷牌。”宁霖指着二哥的手上的牌说。
“哪有,没有。这不小心多摸的一张。”说着,二哥扔出一张单牌黑桃3。
“二哥,你耍赖。”
向桦不依起来。“输不起。这把不算,重来。”
“没有,你二哥怎么可能耍赖。”好不容易偷一张好牌怎肯放手。
“宁霖,你看错了对吧?你证明,我不是偷,是不小心摸多了是吧?”
宁霖不知该如何回答,嘴角动了两下欲言又止,笑而不语。
大哥在一旁笑着说道:“但伟,不要欺负女生。”
“还是大哥最好。”向桦冲二哥皱下鼻子。
二哥笑着只好作罢。“好好好,我偷牌,我耍赖行了吧。”
说着把手上的牌恋恋不舍地扔到桌上。叹息道:“好不容易有机会赢你们一把。还被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