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日,当然是准备宁霖到学校的床上用品,洗漱用品,秋冬季换洗衣服。
忙得白梅不行,今天想起差这样,刚买了,又想起差那样。
把他们当年知青时期,宁勃海为追老婆亲自打的刷的青漆红木箱子装得是满满当当。
九月一日这天清晨准时八点,学校里来了专车在他们家与公路相交的巷子口接她们。
宁勃海提红木箱子,白梅穿着她那喜爱的青花瓷旗袍抱着棉被,宁霖背着书包,手提一兜洗漱盆之类的,穿过巷子。
从家门出来一路上那白梅不停地用同样一句话“送女儿上学。”
亲切地回答左邻右舍熟人热情的问话,那些人说着恭喜的话,投以羡慕的眼光,目送着他们的身影。
一旁的宁勃海,努力控制做表情,故作急赶路状。
宁霖心里却想着,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上大学。
宁霖是接到的最后一名学生。
这是一辆大客车,车门上印着“明华机械中专学校”几个字,车上坐的家长比学生多,行理比人多,坐位上过道上全被占完。
车上除了一个司机,还有一位专门负责接学生的男老师,说着迎接客气的话。
一路上家长们七嘴八舌提着各种问题。学校有多远,学校有多大,伙食怎么样,住宿怎么样。学校有什么规定......
那老师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宁勃海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奋兴,不出声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想什么。
白梅倒是认真地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两句。
宁霖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呆滞木讷的望着窗外,任由向后退梭的房屋树木平地,不间断地交替变化一闪而过,好似做错事要赶紧躲起来一样。
脑子里却想着同学们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报名了吧。好友王维芳会分到哪个班,哪个考师会教她,她会在哪个教室上课,哪些同学会跟她一个班。“方砖”校长又在喇叭上喊话,叫同学们排队,秋老师又在开始带新生了,“幽灵”老师应该在教研室备科吧......操场上有同学在踢球,奔跑打闹......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此时的她自然不会知道。己上高中的李新明正在向同班同学王维芳打听,宁霖为什么没来上课。在王维芳噼噼啪啪尖利的责骂声中。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当流下失望懊恼和感激眼泪后,己暗下决心一定考上大学,决不让宁霖失望,以此回报她。
等身边的妈妈把宁霖拍醒,已经是过了5个小时,一路上车也未停。
这时已经看不到城市的房子,到了郊外,只看见沿途的树木农田,
黄的绿的渐变着,远处金黄的稀稀疏疏的农家黑瓦房晃两眼就消失了。
这时坐在前排的男老师,转过身和颜悦色笑着说道:
“同学们,家长们,你们都坐累了吧。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在坚持一小会儿。学校虽在郊外,大家不要担心,周边有一个小镇有些小餐馆。先把行理放到宿舍后,去吃饭,吃完饭再到学校教学楼大厅去报道。我们会直接送到宿舍楼下。女同学和男同学是分开的。宿舍楼下,贴好了同学们的楼层房间号,房间门口也有同学们的名字,对照着找就行。我就只负责送到学校,就不陪同报名了哈......
很开心,迎接到你们这批新生,你们将是我们厂未来的人才。接下来,我会与同学们一起相处三年,有什么问题欢迎你们随时到教务处找我——赵老师......”
说着话,汽车已经离开大道,转弯上了一个四面环山小坡。
老师便介绍起来,他的左手边看到的一排房子是实习厂,实习厂径深很长直到山里,以后就可以看到了。
车行得很慢,再往前开了一小段路。
那老师右手边出现一面半人高围墙,围墙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两个白色蓝球架,然后是一个庞大的椭圆型绿色草坪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