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还有两个儿子,老二叫苏伯康,老三叫苏伯冀。
苏伯康,苏泠烟父亲,是个文化人,有秀才功名,在县里教书,每月有一两银子的收入。但是今年年初不知为何,突然死在了村口的河边,他妻子苏柳氏也不见了。苏杨氏看着最有出息的儿子莫名死去了,柳氏也不见了,就大喊着“柳氏你个荡妇,为了跟别人私奔,不惜杀了我的乖儿子,你个贱骨头,当初你就大着肚子进我家的门,你个不知羞耻的荡妇,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后来,苏杨氏就一直看不惯苏泠烟,家里大小家务活都扔给她,做不完就连同苏煜儿不给饭吃。这也就有了一见面苏杨氏就说苏泠烟是贱骨头赔钱货。一直不待见他们姐弟两,觉得他们就是外面的野种。
苏伯冀,没什么事,倒是个安分的人,但是也仅此而已,一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定跟你纠缠个不死不休。
苏杨氏眼看着自己今天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欺负,但是又理亏,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走回了家里。
回到家,一肚子气,正没处撒,刚好看见苏伯年从屋子里出来,就气汹汹地问苏伯年:“那死丫头说是你拿了人参换银子,银子呢?”说着,伸出了手掌,示意苏伯年拿出来。“娘,你信那个死丫头的话也不信你儿子,哎哟,我的娘啊,平时我们这么对她,她肯定是不肯拿出来的,你要相信我啊。”苏伯年一脸恭敬地解释着,又有些胆怯,低着头,躲避苏杨氏的目光。
苏杨氏内心琢磨着:这不成器的儿子,弟弟伯康的优点他怎么一点都没学到。这也就算了,现如今连老娘都想要骗了。哼,真是不教训一下都忘了我是她亲娘了。苏杨氏右手立马揪着苏伯年的耳朵,厉声道:“连老娘都要骗了是不是?哈??说实话!”苏伯年疼的直喊救命,急忙说:“娘,娘,我说我说,你先放手,耳朵要被你扯下来了。”听到院子里自家男人的叫声,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林氏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走了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苏伯年对着苏杨氏吱吱呜呜地说:“娘……我……欠了赌坊……十七两银子……”话音刚落下,林氏就震惊地抖了下,眼睛挣得比鸡蛋还大。没等林氏反应过来,苏杨氏立马一巴掌甩在苏伯年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子,可一点都不含糊。
苏伯年用手捂着那红通通右脸,立马又说:“三天后就要到期了,娘,你要救我啊,他们说要是还不了就把我一根手指切下来,然后再把我卖去酒楼还债。”说完,见苏杨氏没什么反应,苏伯年又慌张地说:“娘,你一定要帮我啊,别让爹知道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娘,求你了!”这时,苏伯年眼看着就要哭着下跪了。
苏家老头,苏启天,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个秀才,只是个老童生。但是还不死心,前段日子就相约了别村的人去准备了,说是要一个多月专心读书,不想看家里的糟心事。但是现在考试已经结束了,眼看着,约莫两三天后就要回来了。
林氏赶忙冲出来,大声嚷嚷着:“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个讨债鬼,哼,还骗我,说是家里要买骡子,十七两银子,叫我去凑二两银子,我舔着脸问娘家要了钱,原来是去还赌债的,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不争气的赌鬼……”说着就要上前动手了,苏杨氏虽然生苏伯年的气,气他一事无成,还是个蛀虫,但是也不肯让自己儿子被儿媳欺负了去,婆婆在这里,哪里轮得到儿媳教训儿子,立马大喊着:“你是我们苏家的媳妇,是我们苏家的人,要你二两银子怎么了……啊?……”“可是,那是二两银子啊,我……”看着将要暴怒的苏杨氏,刚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二两银子啊,别说二两银子,就算一两银子,紧凑点就够平常人家一年的花费了。说林氏不心疼那是假的,如果不是想着家里买了骡子,以后去县里有自己的骡子,可方便多了,可威风了,再也不用花钱坐那臭烘烘的牛车。一开心就脑子不好使了,没想太多,忘了自己男人是个赌鬼,那不就是个无底洞嘛。
苏伯年也开口骂了句:“你这臭婆娘,你是苏家人,是我的媳妇,我出事了你就会好过?”
林氏看着他们母子两,也不敢再说话,低着头,恨得牙痒痒,一个吝啬贪心,一个嗜赌成性,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时,苏杨氏又低声问:“那你打算怎样?四两银子可远远不够。”
苏伯年见苏杨氏没有再发怒,就笑嘻嘻地凑上去,“办法其实想好的了,几天前出了点意外,所以拖到了今天。”“什么办法?”苏伯年脸上露出奸险的表情:“听他们说,那窑子可赚钱了,每天进进出出的男人,多是有钱的富人家呢,貌美的姑娘在那里可吃香了。你看那死丫头,跟她娘一样,长得狐媚,现在又水灵灵的,那模样最会勾引人,他们说愿意出四十两银子买她呢,抵了赌债,我们还能有二十三两银子进账,这可是上天恩赐的银子啊,娘,您觉得呢?”
苏杨氏一听,坐不住了,四十两银子啊,都够她吃喝一辈子了,笑吟吟的:“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接着又一脸的嫌弃,撇着嘴:“她那狐媚样子,像极了那个荡妇。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她女儿赔偿,也是应该的,好,我们就这么办。多的,就是赔那十几年的吃喝。哼,狐媚子,荡妇!”
“是,娘说的是。”苏伯年附和着,“几天前就想绑那死丫头去的,没成想,她居然有那好东西,我一时冲动,为那好东西,不小心就把她给推河里了,后来……”
“行了行了,他们那边你联系好了没有?”苏杨氏很是同意这个办法,一是为了自家儿子,而是为了那二十多两银子,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苏伯年瞧着有了母亲的支持,觉得事情肯定能成。又说:“老早就打招呼了,就昨天那事儿耽搁的……”苏伯年显得有点委屈又无奈,声音低了下来。
“明天,我跟你去找那死丫头。她肯安安分分地去,就省得我跟她闹,不去,那也由不得她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