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
慕容泰脸上的表情像是又吃进了一只苍蝇。他的双眼已经微眯成了一条缝开始重新上下打量着她。
这女人是从崖上摔下来把脑袋给摔坏了?
莫雨悄悄向他眨眼示意。慕容泰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但到底是没揭穿她,任她自由发挥。
“阿泰啊,这位是陈国的太子和太子妃,是他们救了我们。”
慕容泰一愣:“真是陈国?”
刚刚他问了来给他们医治的大夫,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陈国。从燕国境内的悬崖上掉下来会掉到陈国?还是陈国皇都左城?这可能吗?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了?
“对了阿泰,其他人呢?”
慕容泰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在里面。皇兄并无大碍还在睡着,韩玉衡他……情况有些不妙。”
“不妙”二字如当头一棒让莫雨立刻就懵了。
“不妙?怎么个不妙?”
“他受伤比较严重而且一直昏睡不醒,给我们看病的人说如果今天还醒不过来,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莫雨呆呆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片刻才回过神来。
“永远?怎么可能,我们都没事,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慕容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身为男子且又常年戍守南疆身体风吹日晒千锤百炼才能这么快醒过来,可即便如此从崖上摔下来后仅仅站在这儿就要强忍着巨痛。而你,一醒来就能行动自如,而且看表情也不像在忍受什么伤痛……所以,你还不明白吗?”
慕容泰的话让莫雨整个人像是被谁猛地敲打了一下,心脏和呼吸在那一刻同时停滞。
所以,韩玉衡他……最后一刻还是护住了我?
莫雨怔了片刻,已经听不到慕容泰在旁边说什么了,转身走进房间。
房间里好静,静的好可怕。
她一眼就看到韩玉衡和何必两人并躺在通铺上。他们全都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厚厚的纱布上透着变黑变硬的血迹,又硬又薄的褥子旁是一条又一条大夫用来止血的白色布条,上面的斑斑血迹像一根根针扎在莫雨身上。
同样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何必呼吸上下起伏均匀,韩玉衡却是气若游丝好像随时会断掉。他的脸色苍白泛青,嘴唇上已经完全没有一点血色。
就像死了一样。
莫雨走到他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想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难受快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好……一起的吗,你怎么能让我作弊呢。”
一说完这话,莫雨的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砸在灰褐色的褥子上,染出一个又一个更深的印记。
她伸手摇他:“别睡了,大将军是不能赖床的。或者你先忍一忍,先醒来一会儿再睡,好吗?”
可不管她怎么摇他他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丝毫反应,更不会像往日那般对她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抱怨“喂,我可是病人”。
汹涌的泪水不停歇地从眼睛里滚出模糊着莫雨的视线,她不想看不清他,只有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可怎么擦眼睛里都是泪水。
“韩玉衡,我不要你消失,哪有人刚告白就玩消失的,你不能消失,我不准你消失,我不准!”
莫雨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害怕绝望。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松开,好像会有谁随时会从她手里夺走他。
“韩玉衡,算我求你了,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