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雨第一次见到天念如此充满杀气且狠辣的眼神,与之前温柔如水、巧笑倩兮的样子相比好像完全变成了两个人。
莫雨能理解她心中的痛和煎熬。
不光是孩子没了的痛,还有被最爱的人背叛、伤害的痛苦。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想要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吧?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能握住幸福的时候吧?
如果什么都不曾有还好一点,可一旦拥有过再强行被剥夺,那比什么酷刑都要残酷。
莫雨沉默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觉得这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梦幻、荒诞。
不光安慰不了天念,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不信他是这种人。”
莫雨轻声道。
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而刻意接近,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如果对方是个疯子,她无话可说,但她与陈邦彦也相处多日,知道他绝不是那种擅长阴谋诡计的小人,更不是那种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变态。
他可以是个不正经的人,可以是个欠揍的人,可以是个花言巧语的人,但绝不会是心狠手辣的人。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
可滑胎药确实是他强行喂天念服下的,这一点又要怎么解释呢?
一想到这里莫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嘴上说不信他是这种人,可也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
自己不在的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素银这个时候又跑哪儿去了??她回来的消息应该都知道了吧,她怎么还没来找自己??
有无数个问题折磨着莫雨,而天念却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整个人似乎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莫雨走过去牵起天念的手把她先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坐下,然后替她倒了一杯热茶。
看着天念一点点地喝完茶,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后莫雨才开口问道:“所以易容是为了躲避官府?”
天念慢慢点了点头:“还有,为了进宫。”
莫雨愣了一下:“进宫??这时候了还要进宫?是王爷的意思?”
天念摇了摇头:“我杀了陈邦彦,你觉得陈家的人会放过我吗?你觉得韩玉衡会放过我吗?这个时候反而只有宫里最安全,而且入宫的话,王爷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提什么要求了?”
天念转头看向她,原本无神的目光突然柔了几分。
“我求王爷,还你和素银的自由。”
听到这话,莫雨当场愣住。
天念继续道:“凤离,我和你一样,自小便是孤儿,这一生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有了点念想,结果转瞬即逝。”
说到这里,天念苦笑了一下,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能……凤离,你和素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注定得不到的自由,我希望你们俩可以。”
说完,天念从怀里掏出那个绣着含苞待放的秋菊的香囊,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金色的丸药。
“这是中和寒冰丸寒性的解药,服下后只要不过度使用真气,一生便可无忧。”
莫雨没有去接那金色丸药,只呆呆地看着天念。
她完全没想到天念竟然已经找王爷要来了解药,而且还不是为自己。
“这个我怎么能收!我跟素银的自由会自己想办法,这个你还是自己快快服下,免得被其他人发现给你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