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虽小了,但风还是很大,迎面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只得又停了一天。入夜时雨才渐渐停了,只留下风还在呜呜作响,不过听声音也小了很多。
“风也小了,明天就能上路了吧?”
江闻煜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黑洞洞的夜空自言自语。
半天没听见回音,他扭过头来,看见木安可双眼放空,正在发呆。
“哎?”他走过来伸手在木安可眼前晃了晃。
木安可一怔:“怎么?”
“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爹,我儿子……”
“什么你儿子,那也是我儿子好不好?”江闻煜又沉下了脸,“你总是把我当外人,让孩子也把我当外人!”
“唉!江闻煜,你应该弄明白了,不是我让孩子把你当外人,一直以来,你可曾把自己融入到父亲这一形象中?以前你不知道那是儿子也就罢了,后来你知道了,你是怎么做的。”
“我当老子的,他不认我,我在他面前还得要低三下四吗?”
“不用你低三下四,只要你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就行”
“父亲只能严,不能慈。”
“你的父亲呢?对你是慈还是严?你是恨他呢还是爱他。”看江闻煜就要说话,木安可抢他一步又说,“好好想想再说,说实话!”
江闻煜不说话了,他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中。
当年对于自己的父皇他也恨过的,恨他辜负了母后,为了笼络肖家和颜家将自己姐弟置于险境,让自己在总角之年便离开京城,独自出外闯荡。虽说他其实也很关心自己,但,那种远离亲人的孤独与仿徨他也有过。
那时候他也曾想过,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让重蹈自己的覆辙,一定要给予他全部的父爱。可等他有一天也身居九五,成为了君父的存在时他才知道,做为一个帝王的职责不允许他有太多的优柔寡断和儿女情长。
“还记得多年以前,在大黑山的那个山洞里,我对你说的话吗?儿女虽然是你带到这个世上的,但他是另外一个整体,不是你的附庸!再说了,想当初你只是为了享受那个过程,孩子不过是个意外而已,所以就别动不动就把你的父权至上来拿捏儿子!”
“怎么说话呢?”江闻紧煜绷着脸,这死女人,怎么什么话一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呢?
“我只是在呈述一个事实,心中并没有一丝肮脏的念头,况且,这孩子你可曾抚养过他一天,可曾尽过一次父亲的责任?除了那点可怜的血缘,你们之间和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江闻煜的脸更黑了,他恨恨地说道:“你就是在这么教导他的?怪不得他对我这么生分呢!你以为你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真的就能教好孩子吗?让他和你一样的鼠目寸光怎么能管理好一个国家?”
“江闻煜,首先说明白了,不是我在教他,是你所有的作为他都看在眼里,是非对错,他自会判断。”
“那也是你平时对他的诱导!”
“……好吧,随你怎么认为吧。”
木安可闭上了眼睛,每和他说一次话,自己就要生一场闷气!网络上甜宠文里的百依百顺呢?捧在手心里的各种宠溺呢?莫不是自己的穿越方式不对?
又或许,这才是事实?
江闻煜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这个女人,没见的时候还挺想她的,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又烦她!
想想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服服贴贴?挖空心思的争来抢去不都是为了求得自己的宠爱?
可就是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是特立独行,从来对他不假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