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轻弹一下小娇妻的脑门说:“就这么愿意帮苏家兄妹?”
“我也没几个闺友,只与苏莲庄和张玉雁玩得好些,彼此间可以自然相处,真诚相待,我既知那样的结果,怎忍心让她再跳一次深坑?”
“若她不领情,反怪我们坏她姻缘怎么办?人家可是千里迢迢,赶着来结亲的,显见十分看重这桩婚事。”
玉姝道:“苏莲庄不是那样人,她很聪明的,只要稍微让她看到些蛛丝马迹,她能分得清好歹。还有她哥哥,苏景仁今年十八岁了,少年才俊,心明眼亮,也有脑子的……”
“既然心明眼亮,有脑子,又是做人哥哥的,他该当护住自家妹妹。”
“苏景仁长得倒是清雅俊秀,仪容出众,可惜手无缚鸡之力,被孟家赶出府门,他都没法打回来,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护不住他妹妹的。”
霍英并不阻拦小娇妻助人为乐做好事,本来已不打算再纠着这事,谁知却听到小娇妻满口夸赞苏景仁长相俊秀出众,瞬间就不乐意了。
他像只猛狮般翻身,迅猛又力道柔和地将小娇妻压在身下,问道:“那苏景仁比你夫君还好看吗?让你这般记挂?”
玉姝正倚靠在夫君怀抱安逸得很,突然翻转被压在下边,懵了,与霍英四目相对,看出来他心里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醋桶么?这么大的醋劲儿。
她挣扎着踢了霍英一脚:“快放我起来!”
“你先说说看:是不是喜欢那个苏景仁?他比你夫君长得好?”
“不是!苏景仁哪里比得我夫君?我夫君天下第一好看!”玉姝被压得喘气困难,好话张话就来。
“你夫君只是好看而已?”
“自然是样样都好。”
“真的?”
玉姝坚定点头:“谁都比不了我夫君,我最爱我夫君了!”
霍英轻笑一声,这才把她放出来,仍让她舒舒服服躺靠在自己怀抱里,一边拍抚着她道:
“你看,你拥有了天下第一好的夫君,以后就不准看别的男子了,知道吗?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外男胆敢跑到你跟前来卖弄,为夫绝饶不了他,不要他的命,也须得敲断他的腿!”
玉姝心塞,她已经不止一次被霍英这样教训加恐吓了,只因上次两人出城见到一位翩翩美少年,真的是美得难分雌雄,玉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走过去了又回头偷瞄人家背影,其实是有点怀疑那少年是不是女扮男装的,霍英却以为她对人家犯了花痴,一路闷闷不乐大吃干醋,过后变着法儿地教训她,开始玉姝还好声好气答应,后来发现某人唠叨成瘾了,便懒得搭理,当他自说自话。
现在不过是提及一个男子名字而已,某人就又故态复萌,玉姝决定反抗一下,不能让他变本加厉,否则她岂不是要被他管得死死的?
以后谁管谁还不一定呢,哼!
玉姝想着就爬坐了起来,颇有气势地朝自家夫君斜睨一眼,然后扑上去扒他衣服,咬他痒痒肉,这蛮不讲理小狗扑食一样的架势,倒是让霍英措手不及,顿时笑不可抑,他无法拒绝小娇妻,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玩过了火,便出手阻挡,却更像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夫妻俩在榻上拉扯纠缠玩闹成一团,欢乐的笑声传出老远。
孟府,田氏把王大奶奶的意思禀告孟林氏,赵佩兰就坐在旁边听得个一清二楚。
待田氏走后,孟林氏皱着眉,对跪坐榻沿给她捏骨松筋的韩妈妈道:“瞧这意思,王家是想叫我们孟府认下那对兄妹,让苏氏女以外孙女的身份,从孟府出,如此抬高了苏氏女身份,他王家也有了几分脸面?”
“可不正是这般想法?所以那王家大奶奶才巴巴找上门来,往时从不见他家与我们家有往来,还不是因为现如今我们孟府与安国公府成了亲家,眼见着大老爷和三老爷仕途敞亮,要步步高升了,他们就凑上来,要攀亲了!
听说他们王家有个牡丹园子甚好,年年春天开园子,请许多夫人太太、贵女贵公子赏花,往年就没见着给我们伯府递过帖子的。如今春天了,想必他家牡丹快要盛开,又该到赏花时候,那王大奶奶倒是会提醒我们伯府认外孙女,就不知她记不记得邀请我们家女眷前去参加赏花宴?”韩妈妈说道。
孟林氏冷哼:“可见是个自顾自的势利眼儿,又想求人又舍不得拿出好处——这事且搁着,叫田氏不必理会,那隔了几层几层的穷亲戚,认来何用?他王家爱娶自去娶,与我们无关!”
“伯爷那里?”
“哼,早就分出去的庶子旁枝,断了音讯往来几十年,早当没有那号人了。突然要回来认亲,会是那么简单容易?况且涉及婚嫁之事,繁杂琐碎,又谁知道苏家穷成什么样,那苏家女儿有没有嫁妆银子?若是全赖着我们呢?伯爷最不耐烦这些事儿,我们不出面,伯爷更不会过问的。”
“是。”韩妈妈点头认同。
韩妈妈离开后,孟林氏因正在病中,多说了几句话就觉得累,想闭眼歇息,转头见宝贝外孙女儿坐在那儿抹眼泪,不由得心疼道:“我的儿,这又怎么了?”
赵佩兰呜咽痛哭:“外祖母,同是孟家外孙女儿,那苏姑娘明明是个外省乡下人,偏有那样好的姻缘,而我生长在京城,虽得外祖母百般疼爱,祖母却时时刻刻想着要将我嫁到乡下去……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孟林氏用帕子捂嘴连声咳嗽,一面生气道:“你外祖母还活着呢,我看谁敢把你嫁到乡下去?放心吧,你只管乖乖呆在外祖母身边,待外祖母这病好起来,定要替你寻到一门好亲事!”
“多谢外祖母爱护。可我成日的呆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不着几个人,别人也认不得我,便有好机会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赵佩兰擦抹一下眼泪,轻声道:“外祖母知道的,玉姝表妹就是借口要去看她母亲和妹妹,三天两头出府在外头行走,这才偶遇了霍世子,揽得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我自问比玉姝表妹样样不差,不过是少一个机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