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安堂出来,金桔告诉玉姝:“婢子刚才在廊下,和喂鸟的小丫头闲话,她说昨儿上午表姑娘从外头回来,受了凉,又咳嗽又打喷嚏的,请大夫看过并煎了药汤吃,就一直没出来,在屋里躺着歇息呢。”
玉姝笑了笑,难怪没见着赵佩兰,原来是留宿威远侯府着凉生病了?那明天德昌侯府的寿宴,她可就去不成了,失去一个在贵妇们跟前露脸、结识贵女贵公子的机会,不知道赵佩兰可不可惜、难不难过?
鉴于赵佩兰几次三番催促自己回孟府,“盼望”能与自己一同赴宴的好意,玉姝便也让金桔拿了些补品和一盒点心去到赵佩兰屋里,名为探望问候,实是在问她:准备好了吗?明天我们一起去德昌侯府吃寿宴啊!
金桔去到赵佩兰屋里的时候,赵佩兰在卧室躺着,本不愿意见金桔,听说玉姝有几句体己话转告,想了想便让金桔进来,金桔站在榻前关心地瞧了瞧赵佩兰苍白的脸色,恭谨地将手里捧着的一个锦盒放到榻沿小几上,笑着道:
“表姑娘可大好了?我们姑娘多谢表姑娘提醒,今儿急忙赶了回来,明日好去德昌侯府吃寿宴,毕竟得了请柬,若推托不去,失礼事小,得罪了嘉柔县主,还有与嘉柔县主交好的公主、郡主,以及别的千金小姐们,那就不妙了,日后还有什么脸相见啊?您说是吗?看表姑娘这样儿,怕是今儿还得多喝几碗汤药,不然怎么与我们姑娘一同去赴宴呢?我们姑娘本也想来看望表姑娘,可明儿还得出门,万一过了病气,就误事了……”
赵佩兰气得脸色铁青,金桔却也机灵,小嘴噼哩啪啦说完,行了个礼立马走人:这里可是寿安堂,表姑娘有可能仗了老太太的势拿她出气,虽然姑娘让荔枝陪着她过来,也不怕吃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溜之大吉岂不更好?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哗啦啦一阵响,金桔撇撇嘴,暗道姑娘猜得没错呢,表姑娘把补品、点心全砸下地了,幸好樱桃姐姐没给拿多贵重的东西。
赵佩兰一把拂掉金桔送的锦盒,不解气,又抓起自个儿最喜欢的妆窑粉彩茶杯砸到地上,碎片四分五裂,旁边丫环看得心疼不已,那可是老太太的珍藏,一整套儿给了姑娘,这砸掉一只,就不成套不值钱了!
赵佩兰哪还顾得上这些?心里大骂玉姝,更是恨死了石佳——
没有人知道那夜她在威远侯府经历了什么,此时此刻,赵佩兰无比悔恨,若时光能重来,她发誓,再也不想攀附什么贵女、不去招惹那个恶毒可怕的石佳!
翌日,辰时过后,玉姝梳妆打扮停当,去了一趟寿安堂,这次倒是没见到孟玥母子,孟林氏象征性地嘱咐她几句,又说赵佩兰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让玉姝代为向主家和嘉柔县主解释,多陪陪礼……玉姝一听就知道这话是赵佩兰借孟林氏的势,威压自己替她向嘉柔县主讨好呢,心里冷笑,嘴上只管答应了。
带着雪梨樱桃和青榄荔枝及两个婆子出到外院,常宁伯和孟琳在那等着,德昌侯府也给常宁伯府下了请帖,玉姝要跟着长辈一同前往。
德昌侯丁府,今日是丁老夫人六十寿辰,侯府中门大开,披红挂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来客皆锦衣华服、香车宝马,这便是赵佩兰所说的嘉柔县主外祖,也就是福郡王妃的娘家,福郡王与当今皇帝是堂兄弟,皇亲国戚办喜宴,自然是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男宾都从大门走进去,女客的马车却可以从角门通过外巷直达二门,孟琳站在台阶上看着玉姝的马车由德昌侯府下人引领着进入角门,这才转身跟上常宁伯,与别的宾客谈笑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