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了身子,凑到肖故耳边问,“肖夫子,咱俩也算得亲近之人了,以后么,多半会更亲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七王妃那儿究竟怎么回事?”
冯青云身子骨不弱,在她那小宅子里交手时,又是能吵能骂的,不会骤然得了风寒,还丧了命。
不关她的事儿也好,任凭冯青云怎么死的和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偏生她倒霉,同冯青云争吵,将人捉弄进水里,人回头就染风寒死了。
矛头都没理由指向别人。
她怀疑,是有人杀死了冯青云,让她背锅。
这锅太大,她怕自己背不住,活活被压死……
肖故侧过脸看她,“那你也告诉我实话,你怀疑是我做的?”
乐初看不懂肖故眼中的情绪。
说是失望,一半是一半不是。
说是赞赏,像又不像。
要说期待,她着实想不出来对她有什么好期待的。
肖故的情绪她都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肖故抛出来的问题更不敢轻易回答。
她打了个哈欠,四下里看看,趁机转了话锋——“肖夫子,你那个冷冷的小车夫不在么?”
“他叫肖云。”肖故说,“你是不是怀疑我杀了人,派他善后去了?”
话题轻轻松松被转回来,乐初难得的尴尬。
她不否认,她心里面是这么猜测的,可被肖故干净利落的说出来,她感觉到了做贼心虚。
按理说,他们认识不过一两日,不是家人,亦算不得朋友,偏偏她能感觉出来,肖故是真心的对她好。
她这人吧,特重感情,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想十分八分的还回去。
怀疑肖故,试探肖故,她心里称不上好受,可不问清楚,她自个儿的那关又过不了……
肖故起身坐起,三五下穿好了衣衫,只言片语没有给乐初,迈步出了屏障。
乐初直呼完了。
肖故是她唯一的仅有的靠山,要是肖故都不护她,她在云待不下去是一回事,项上人头保不保又是一回事。
“怎么这么难呀?”乐初抬头问苍天。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咳。
肖故拧了帕子进来,亲自为她擦手。
乐初稍显得不自在。
擦手没什么,能不能不要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擦,还擦这么认真?
正想“挣扎”一二,就听肖故平缓的开口——“我看中了一女子,让肖云想办法娶回家去,今日给他放假,是让他想想追妻之道。”
“你看中的女子干嘛让肖云去追回家?”乐初不解。
他们住一起的,还是顺不分彼此到了可以共用一个女人得地步?
佛祖啊,这癖好,她不敢恭维。
“不要乱想。”肖故低头给乐初擦手,只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只有那个女子离开,我才好将我喜欢的人带回家去。”
肖故要带回家的人是女子,肖故的情敌又是女子。
女子喜欢女子……
天,这是戏文里都未必敢出现的故事好么。
乐初摊手,这么弯弯绕绕费尽心机的感情,她不是太想懂。
关键是,这和她问肖故的问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