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一片空白,盯着地上发愣,然后像想起什么一样四处张望找寻。
这定是在寻李和月的牌位了。
“在这。”楚雀捡起牌位将它递到沈西清面前。
沈西清慌忙从她手里抢过来,擦拭后确认无异,便死死抱住抱头痛哭起来。
……
“对不起……”沈西清喃喃道。
见楚雀没有答话,他又道:“我会娶你的……”
楚雀捂着衣襟,慢慢道:“不用了。”
“我……”
“我的仇本也报了,何必为难你呢?”楚雀摸着自己的小腹,笑了笑,又道:“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你便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我也不能替和月小姐照顾你了,你本就不需要……”
“她已经不在了,你……”楚雀抹了抹脸上的泪,强作镇定:“日后不要再认错人了,着黄衫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她……”
“我也很想她……”
“我也很想她……”妁川一字一句念着楚雀最后留下的这句话,上前拍肩,问道不明:“你说楚雀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杀了李和月,她为何还要想她?”
不明只瞟了妁川一眼,耸耸肩又往前去,慢悠悠道:“谁知道呢?无非是些是非曲折爱恨情仇罢了,不过这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妁川跑上前拉住不明的袖子,堵住他的去路,道:“有意思?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明依旧是耸耸肩,心里是,你看得懂就奇了怪了,随后一把拉过妁川,一手叉腰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道:“快些去季先生那儿,我有些饿了。”
“你早间吃了不少东西啊……”
“看饿了。”
说完有自顾自向前去。
说得还挺理直气壮。妁川翻了个白眼,无奈摇了摇头跟上不明。
“诶你慢点啊!”
爬满青藤的木门打开,有个约摸十四五岁的稚嫩清秀童子将脑袋探出来,见妁川一脸笑盈盈,微微皱眉:“这位大姐你找谁?”
“大姐?小娃娃你可是眼睛睁不开?”说着准备撸袖子把这小童揪出来好好教育一番。
不明赶忙扯住妁川,道:“你怎么这还和小孩计较,若是真按年岁来,你得当人家祖上多少辈奶奶?”
“那他叫奶奶也好啊,起码算的尊称了,大姐是什么意思?”
小童见妁川和不明争执着,也懒得过问其目的究竟,直接收回脑袋一把把门关上。
“诶诶诶!这小孩怎么回事?”说完妁川又去拍门。
山林竹枝间树影婆娑,摇摇晃晃斑驳映在木门上。
不明直接半躺半坐在了门前石阶上,白衣冉冉,印入两边树影重叠静谧幽深,像极了画中仙。
……
“季先生。”
听见不明问候了一声,妁川下意识转身,便见季重山着一身素衣头戴斗笠身背竹篓怀抱一只小瓷罐拄着拐杖从石径小路而来,身后还跟了两名怀抱花花草草的小童。
“可是不巧,我早间去西山头养花采茶了,可是久等了?”
二人行礼后,妁川答道:“季先生哪里的话,我们也是才到的。”
季重山点头还礼,看了看紧闭的庄门,不禁道:“这竹琅可是不在?竟不知贵客到访,是我的过失。”说完便又拄着拐杖越过让出道来的妁川不明去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方长的清秀小童以为又是妁川吵闹,正欲开口呵斥,却撞上季重山一脸柔和浅笑。
“先……先生……”
“竹琅今日可是听了先生的话的好孩子,该奖的。”季先生将背上装了满金桂的竹篓卸下递与竹琅,又一手将瓷罐交于身后一名小童吩咐他埋到他房前桂树下,然后立与门前邀请妁川与不明进庭院。
“这也不怪竹琅的,我们本也知道季先生这儿的规矩的,是我们未提前告知早间便前来了。”
妁川看了看默默跟在季重山身后的竹琅笑了笑,却见竹琅一脸不屑有点不明那张臭脸的样子,又看看不明在走马观花般赏着季重山庭院庄子里各式各样的名花秀草。
“季先生可听说城内东市街李家小姐落水身亡一事?”不明突然问道。
“哪位李小姐?”
“李和月,小字和皎。”妁川答道。
季重山引着妁川与不明踏过青石板行至庭院深处百花浪漫处的一方赏景亭榭间。
待他们坐下后又吩咐小童煮酒烧茶,随后将拐杖递与竹琅,又接过竹琅手中的金桂,才慢慢答道:“李和月便是李和月,李和皎便是李和皎,她们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