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于此,李宪不禁心有感慨,“还真是辛苦啊!”谁料戚老听了她这话却是笑了,“小娘子说的哪里的话,这世上哪有不辛苦的行当呢?秋收春耕,不过是我们这些农民安身立命的本份而已。”
“只是……本份而已?”李宪犹自喃喃念叨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夜里,戚老的大儿子上山打猎回来了,李宪和李曙就和戚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戚大是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大汉。只见他大咧咧地坐在火炉旁端起一碗烧白“咕噜噜”地灌下肚去,火烧火燎的快感从喉头涌上,让他不禁大喊一声,“爽啊!”
戚大媳妇从厨房里端出两碗菜对坐在一角有些无措的李宪安慰道,“小娘子莫要见怪,我家大郎是个粗人,可不要惊扰着小娘子了。”
戚大也是听见了自个婆娘的话,有些憨憨地笑将起来,“我是个粗鄙之人,小娘子莫怪啊!”
李曙端起桌上的酒碗安慰道,“戚大哥、戚大嫂说笑了,家妹绝不是那个意思。”
李宪笑道,“只是一时看见戚大哥这么豪爽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已。”
戚老在一旁看了打圆场说,“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三个男人一时又喝了起来,期间席间好不热闹。
席间,李曙听了戚大说起打猎时发生的趣闻,像是不经意似的发问,“我瞧着下咸村西边就有片山林,为何要舍近求远到离下咸村十余里外去打猎?”
戚大叹气道,“原先也是可以的。先头这片山林的汪大善人是个大好人,许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上山采药、伐木打猎这些的,可那晓得那汪家郎君打了人,差点让人给告到官府去了,汪大善人无法,赔了钱财不说还把这山林也给搭了进去。新的主家是个严格的人,下了令不许我们上山去。”
李曙摩擦着碗壁笑问戚大,“这山林如此大,就算下了禁令又如何?难不成偷偷溜进去还能被人知道不成?”
听李曙如此一说戚大又是一叹,“原先谁不是这样想的呢?有人偷溜着进去结果被人家刚好逮着了,说是偷伐了林里珍贵的红松被告到了官府,还是我爹舔着脸好说歹说的才让人从官衙里放了出来。”
“这……也太过于较真了?”李曙不禁有些咂舌,戚大无奈道,“谁说不是呢?经此一事后倒是没人再偷摸着上山了。”
李曙一边给李宪添菜一边问,“前几日我从那山脚底下经过时好像听见了那山中似有什么动静……”
听到李曙如此问,在一旁喝酒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戚老打了个酒嗝后开口回他,“郎君说的约莫是那新主家打算将主坟迁过来之事。”
听了这话,李曙与李宪双双对视皱眉,李宪轻声问道,“我虽是个女子,但也听闻祖宗坟墓不可随意迁徙,这位主家为何要大老远地将主坟迁过来?难道他就不怕坏了风水不成?”
戚老喝了口酒后才继续说,“莫说郎君、小娘子你们觉得奇怪,这十里八方的哪家不觉得奇怪?后来我们才晓得这主家是在西域那边做生意的,此次是举家打算在玉京附近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