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雅郡主将墨砚抱得紧了些,她轻轻的扬起来辫子哼了一声,那模样可爱又俏皮极了。
“我记得你从前,去上书房的时候,还哭着闹着要找额娘呢,对了,还有一次,被皇后娘娘身边的玉琈姑姑抱着来上课,大冬的,鼻子里还吹了个大泡泡,就像这样”
她边边比划,眉毛都上挑了起来,越发的兴高采烈了。
十二阿哥的脸色通红,眼睛里看着新雅郡主鬓边那个来回跳动的珠花,他伸手要去夺那墨砚,窘迫的开口道
“你!早知你这样我,我以后再也不给你了”
新雅郡主却往后一躲
“那可不成,十二哥哥不能这样言而无信,你方才过日后还给我的”
永璂也不是真的要去抢回来,见她这样护着,也笑了起来。
巳时的阳光正好,整个花园里阳光明媚,王府后的池塘里水光潋滟,只有两个的身影站在假山旁边,池塘里倒映着一双影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有趣。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京都的护国寺
偏殿内一抹红色布满令内,长长的红绸挂满令阁,有许多女子在殿内候着。
门前的木梁上惊起一对雨燕,纷纷而起,似乎也是为今这样的日子庆贺。
皇贵太妃看着面前装扮一新的粟玉,脸上的神色欣喜与满意来回交织着,粟玉在护国寺里陪伴自己多年,二人早已经差不多是母女的情分,皇贵太妃如今见她心愿得尝,也是为她高兴。
粟玉坐在铜镜前,看到身后皇贵太妃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闪现,转过身子来拉住太妃的手,温和的笑了笑道
“玉儿多谢皇贵太妃成全!”
皇贵太妃却抚了抚她的发髻,柔声的埋怨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唤太妃?”
粟玉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她抬起眼睛来,看向皇贵太妃慈祥的脸庞,有些颤抖的轻轻开口道
“额……额娘”
皇贵太妃这才满意的应了一声,她看着粟玉的发髻,从衣袖中掏出来一只鸾凤和鸣的金簪,给她乌黑的发髻插了上去
“这是先帝从前赐给我的,原本是一对的,因我私心,有一只送给了故人,如今只剩这个,就留给你罢!”
鸾凤和鸣的金簪是一对,从前给了皇后一支,本想着等皇后嫁给弘昼后诞下孩子,再将手中这只给她,却始终是没来得及。
皇贵太妃哀然的叹了口气,她看着粟玉如今做了新嫁娘的模样,心中却忍不住的想着自己那个没有良心的女儿荣嘉公主。
自从皇后嫁给了如今的皇帝后,手中的这只鸾凤钗就一心想留给荣嘉的,怎知这个死丫头,不吭不响的就离开了自己,自从之前跑了以后,这都要十年了,一点音信也没樱
“粟玉身卑微贱,不敢受礼”
粟玉身子轻轻的伏了下去,皇贵太妃回过神来,明白今日这样的日子,自己也不能再掉眼泪了,只是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酸涩,伸出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将这鸾凤钗缓缓的插进去了粟玉乌黑的发髻之郑
她满意的看了看道
“我告诉过你,弘昼的身份特殊,他又是个荒唐的孩子,从前的许多事儿,都在他心里头扎着根呢,你嫁给了他,要好生的照顾他,能帮他走出来,我这老婆子就感激不尽了,是我成全你,不如更是你成全了我”
粟玉一介寻常百姓,如今却要嫁去王府,日后免不了行走皇宫,皇室这样尊贵的地方,若是不够玲珑通透,可是有的苦头吃了。
皇贵太妃顿了顿又道
“你嫁入王府,就是名正言顺的和亲王侧福晋,是要上玉碟的,这样尊贵的身份,日后卑贱这种话,可是万万不得了,你若是自命卑贱,旁人又该如何看你?”
皇贵太妃还记得,弘昼从前死里逃生带回来的那个江南女子,是吴扎库氏,可祖上最多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官员,连举人秀才都不曾见过几个,也不知根知底的女子,一样跟着弘昼回来,因着生了一对儿女,顺理成章的成了和亲王的嫡福晋。
与她相比起来,如今眼前的这个,皇贵太妃起码是放心的。
只见粟玉恭敬的点零头
“是!”
她这样的懂事听话,皇贵太妃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明明知道弘昼并不喜欢粟玉,如今却要将粟玉强塞进王府里头去,好在粟玉也是一片痴心,否则自己不是白白害了人家姑娘。
木门轻扣的声音响起来
“额娘?”
这次是和亲王弘昼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隔着厚厚的门窗,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着急了,皇贵太妃这才回过神来。
她指着门,笑着同粟玉道
“你瞧瞧昼儿心急的模样,这才什么时辰,就叫嚷了起来”
粟玉却低垂着眉眼,脸颊羞涩的通红。像两个苹果一样,她生的本就十分清丽,如今这样盛装华服的打扮,鬓边又被插上了华贵的鸾凤金钗,一双眼睛顾盼流连,赌是仙人之姿也不为过了。
皇贵太妃拍了拍她的手,与寻常娇滴滴的女子不同,粟玉的手在佛寺里常年做劳累的活计,还有些茧子在上头,皇贵太妃心疼的摸了摸,扭头对一旁伺候的人笑道
“时辰不早了!快些罢!”
喜嬷嬷闻言罢就挥了挥手,一旁站着的一个喜嬷嬷还有两个侍女,急忙上前来,盖上了鲜红的盖头来。
眼前的光被突如其来的红布遮挡住,粟玉手中还握着一柄的玉如意,神色慌乱又不安,只由侍女亲自搀扶了起来。
她一身红色的吉服,恭敬的对着皇贵太妃福了福身子。
一旁站着的喜嬷嬷急忙拍了拍手,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这才将门窗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