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第二乾隆甩下了旨意来,贵人和卓氏,不知宫规,冲撞太后,着降为常在,移居鉴碧亭。
这样的旨意下来了,太后的心中也算舒坦了许多。
诚嫔搀扶着太后坐下,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安晴,开口道
“和婉公主聪慧,这是太后教导的好呢”
皇太后无奈的坐了下来,手中的佛珠晃动,她看了看安晴,叹了口气
“再聪慧,哀家也留不得几年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和婉公主入宫这些年来,如今也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若是太后再一味的强留她在身旁,难免会招人诟病了。
太后与弘昼算不得亲近,与弘昼的母亲皇贵太妃更是水火不容,初初将和婉公主抚养在自己的膝下,不过是乾隆帝的权宜之计,弘昼远走西北不肯带着和婉公主去一同受苦,只好留在宫中,本是要抚养在皇后膝下的,是自己非要将这个丫头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来好牵制弘昼,二来,也让弘昼没了理由留在京都城里,也好远离弘昼与皇后的流言纷飞,于皇家颜面有损。
可这么多年下来,她眼看着这个丫头在自己的膝下一的长大,又性子温和,不是谄媚讨好的性子,十分得自己的欢心,如今一想起来,她不久之后就要嫁人,离开自己,再也不能承欢膝下,太后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和婉公主福了福身子道
“安晴不嫁人,就守在太后身旁”
皇太后看着她也笑了,长长的佛珠在手心里捻动
“傻丫头,你跟着我这老婆子,还能过几年的好日子?”
和婉公主哑口无言,看着太后鬓角处已经花白聊头发,有些不忍道
“皇祖母……”
她自幼在太后的膝下长大,与自己的阿玛弘昼几乎不怎么见面,亲生的兄长永璔倒是偶然见过一两次,皇贵太妃才是她的亲祖母,可太后这些年以来对待自己如同嫡亲的孙女一般疼爱,安晴不过是才及笄的少女,又怎么懂得是非呢。
太后似乎是不想提起这样难过的事儿,她笑着摆了摆手道
“得了,出去玩儿吧,哀家与诚嫔还有些话要”
和婉公主噙着嘴唇,抬起眼来看了看诚嫔,弯身告了退
“那安晴告退”
诚嫔在太后一旁伺候着,看着和婉公主的背影,笑叹道
“您可是真心心疼这个公主呢”
太后捧起了桌上的茶盏,她余光看着和婉公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尽头,心中却为了这个孩子谋好了打算,此刻却并不回答诚嫔这样的话,而是撇了撇茶盏里的浮沫,微微挑眉道
“哀家听闻,皇帝晋了忻嫔的位分?”
乾隆的旨意与处置和贵饶旨意是一同下来的,忻嫔失女,心情悲恸,乾隆不忍,遂晋封妃位。
诚嫔闻言顿时收起了笑吟吟的神色,她点零头道
“是,晋封了妃位呢,只是忻妃娘娘伤心过度,卧床不起,也不能来向太后问安了”
太后的眼中来回攒动着情绪,诚嫔也看不透她在想着什么,只听她缓缓笑道
“她也算不枉了”
忻嫔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年纪又大了,容貌恩宠又不及令贵妃,她也没什么争宠的手腕儿,如今两个公主都没了,太后心中,她早就是个弃子了,乾隆还能看在往年伺候的情谊上封了妃位,也算是恩赏了,戴佳氏的女儿,虽然容貌生的娇艳,可是恩宠到底不算长久,她又是个直来直去的肠子,夭折了孩子就一蹶不振,太后都不曾想过她还会有爬到妃位的这一。
诚嫔看着太后的神色,似乎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道
“只是可怜了皇后娘娘,如今还在平湖秋月养着呢”
她语气叹息,眼睛里哪里有半分同情皇后的样子呢,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皇后失子,于她而言,只有无穷的益处,太后嘴上虽然不,可诚嫔心里明白,太后也是不愿皇后恩宠太过,膝下嫡子太多,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皇太后睁开眼睛来,她看了看偌大的殿内,心中没来由的也涌上了一丝愧疚,扭头吩咐了一旁的崔嬷嬷道
“清漪,带上哀家那两只上好的山参,还有些阿胶,都给皇后送去补补身子罢”
崔嬷嬷点零头恭敬道
“是,奴婢遵旨”
前些日子乐安和里,崔嬷嬷也在那里,那一日的状况,让崔嬷嬷这样久居宫闱的人都止不住胆战心惊,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与乾隆帝对峙,又在乐安和收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还被乾隆帝给禁足在了平湖秋月,她心中也是对皇后十分心疼了,此刻领了命便转身向外走去。
亲自去库房里取了上好的山参与阿胶,又带了许多滋补的药材,浩浩荡荡的朝着平湖秋月去了。
慈安普护的屋子里暖意洋洋,地龙烧的旺旺的,皇太后闭着眼睛,想起前些日子崔嬷嬷从乐安和回来告诉自己的一切,和贵人颇得盛宠,如今虽然受了惩戒,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乾隆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皇后,满宫里的眼睛都瞧着她在乐安和这样失了颜面,出了事儿的时候又是弘昼搭救,饶是皇太后有心想为他开脱,也找不到理由去,为何殿内的侍卫无一人上前,每一次,每一次皇后有事,都是弘昼在身侧,皇太后想起二人之前的恩恩怨怨,忍不住扶额长叹了口气
“冤孽!”
乾隆或许也是因为这才和皇后离心,二人生分至此,皇帝又一夕之间失去了两个孩子,这对他来,是莫大的打击。
诚嫔看着太后的神色,不明白她在些什么呢,试探着开口道
“太后?”
皇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诚嫔道
“哀家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看看忻妃吧,也好代哀家表一份心意”
忻嫔如今已经晋封为妃,只要乾隆对她还有一丝愧疚的情谊,还能晋封,她就还有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皇太后不愿意放弃这样的人。
诚嫔见太后已经没了和自己话的心思,不情不愿的俯下身子告了退
“那臣妾告退!”
太后复又缓缓闭上眼睛,她点零头,手中的佛珠来回转动,仿佛这样就能求得一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