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吴书来仰起头来,恭敬的回道
“皇上在乐安和里呢,王爷有事,需要奴才禀报吗?”
弘昼面色尴尬的摆了摆手道
“不必,本王恰好路过簇,听得动静颇大,便好奇停留一二,吴公公这是?”
他识得玉琈,此刻见她被带了出来,心中也是十分不安。
吴书来笑了笑回道
“这几个宫女得罪了和贵人,皇上命奴才带下去”
弘昼看着玉琈,见她眼神无助,似乎是求助自己,便冲着吴书来道
“那公公快去吧,本王就不耽误了”
吴书来点零头,躬身告退
“那奴才告退”
吴书来言罢便带着玉琈等人走远了,弘昼站在乐安和门外,心中七上八下,眼看着玉琈被带了出来,愈发不敢离开。
乐安和正殿内
皇后眼睛冷冷扫向乾隆,地上乌压压的跪满了人,她却毅然不动,坐在椅子上,直视着乾隆,开口道
“皇上既然来了,也不必杀鸡儆猴,您要治罪,就治臣妾的罪罢!”
她奉太后的命令来此,玉琈与两个宫女不过是奉命行事,不敢有所忤逆罢了,奴才又有什么罪过呢?
乾隆双眼通红,大手狠狠握成了拳头,他抬起眼睛,看着皇后这副倔强的样子,满殿里乌压压的跪满了人,只有她还端正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面色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乾隆瞪着她道
“你是仗着自己有孕,朕不敢动你?”
皇后嘴角微微弯起来,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她想起腹中这个孩子,一开始知道有孕,乾隆也是那样的宝贝,如今二人却在乐安和对峙,她只觉得腹有些发痛,想来是腹中的孩子也不想见到皇阿玛与额娘这样生分。
皇后敛眉道
“臣妾不敢,孕育龙嗣,乃是后妃职责,臣妾不敢拿这个来忤逆皇上,只是,臣妾是皇后,肃立六宫,也是臣妾的职责,宫规法纪在前,臣妾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庆妃与忻嫔跪在地上,低低的俯下头去,在这寒冬腊月的时候,二人身上都被皇后出的话弄得出了一身冷汗,忻嫔低着头,无奈的皱紧了眉头,只希望皇后不要再下去了,满宫的人都在这里,乾隆的颜面何存?
乾隆的声音沉沉响起来
“身为皇后,妄动私刑,这还不是过错?”
皇后抬起眼来,出口的话如腊月的寒刀一般锋利
“臣妾是来请和贵人更衣问安,可和贵人举止无礼,冲撞臣妾,还有不敬太后之罪,满宫各人尽收眼底,这样的举动在前,臣妾这个皇后,连处置后妃的资格都没有吗?”
她虽然嘴上犟着,可是自己的人,哪里动了和贵人一根毫毛呢?不过是打了两个回部侍女罢了,乾隆这样大动肝火,不过是为了他的宠妃出口气罢了,可皇后脾气性子执拗,哪里是乾隆三言两语能随意处置的人?
乾隆大手攥紧了身旁的扶手,皱眉道
“朕方才已经过,乐安和的事,朕自有处置,不必旁人插手”
皇后目光并不看他,而是绕过乾隆投向了远处,她想起和贵人胸前的那枚朱砂,脑海中七上八下,和贵人死活不愿意换下回部服饰,自己指使玉琈等人去换的时候,她的表情又那样的抗拒,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过往?值得乾隆也为她隐藏。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皇上如何吩咐,臣妾却不能遵从,还请皇上明晰宫纪,请和贵人更衣!”
她轻轻站起身来,双手微微撩起来旗装,义正辞严的下跪,跪直了身子,神色是乾隆不容拒绝的坚定。
乾隆只觉得皇后像是在逼迫自己,他腾的站起身来怒道
“皇后!”
他大步穿过跪着的奴才,走到了皇后面前,后槽牙都狠狠的咬在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跪着的皇后道
“你这是在逼朕?”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沉默,皇后的神色坚定,目光定格在他的手腕上,抬起眼来看了看
“皇上如此,是要帮和贵人隐藏什么?臣妾奉了皇额娘的命,还要审问和贵人一桩罪名”
乾隆俯首看着她,眼睛里像是结了寒冰一样
“什么罪名?”
皇后目光盯着他的手腕儿,冷冷开口道
“弑君之罪!”
乾隆闻言,心虚的将手腕往后藏了藏,摇了摇头道
“莫须有的罪名”
皇后神色严肃,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乾隆的眼睛,看到他墨黑的眼睛里有些慌乱,愈发坚定
“是否凭空捏造,臣妾审问后自有定夺!”
乾隆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皇后,趁朕不处置你,带着你的奴才,回你的宫殿去罢,朕不想再看到你!”
他已经心虚了起来,心下只想将这乱糟糟的局面赶紧结束了,此刻连玉琈都不愿意处置了,只想让皇后带着这些人快些离开乐安和。
皇后听到他这样,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她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面色还是波澜不惊,她冷笑道
“皇上不愿看见臣妾,可移驾别处去,乐安和今日,臣妾定然要查个明白!”
庆妃只觉得乾隆周身都散发着杀气,他的眼神随着皇后出口的话一寸一寸的冰冷。
帝后二人,一个跪着,一个站在殿中,二人就这样对峙着,可皇后的身影跪的笔直,倒显得站着的乾隆有些心虚。
皇后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她将目光从乾隆身上移开,不愿被他瞧见自己这副样子,她这样振振有词,万事没有一点错处,本是有万分的把握的,听到乾隆那句不愿意再看到自己,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忽然
乐安和的寝殿内突然嘈杂了起来,只听到一个侍女尖声叫了起来
“不好了,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