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虽然悻悻的停了嘴,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模样,皇后又道
“本宫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就先行一步了,二位王爷请便罢”
弘昼闻言,急忙俯下身子,低声道
“恭送皇后娘娘”
轿夫见此便抬着皇后往回走去了,直到轿撵行了好远好远后,弘昼才抬起头来,他望着皇后远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旁站着的六王爷看着他这副模样,将怀中的腊梅一把塞到了弘昼怀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五哥若是念念不忘,何苦耽误别的女子呢”
六王爷虽在京中留下了风流的名声,却自问那些女子不过是露水情分,不值得带回府中耽误半生,因着自己长于深宫,知道候门深府中的女子有多不好过,故此也不忍耽误。
可是弘昼呢,满京都城里都知道他心里念着皇后,可是福晋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迎进王府里,听闻先福晋郁郁而终,就是因为弘昼心里头念着皇后,夫妻情分冷淡,这又要搭进去一个了。
弘昼闻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拉着一同往前头走去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传来
“身为人子,孝悌不可违”
六王爷也不知该些什么了,他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去见过自己的额娘了,二人缄默不语,只有雪地里一串脚印留下。
玉琈在皇后轿撵下跟着,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娘娘,夜路难行,咱们还得跑这样远,真是的”
皇后坐在上头无奈的笑晾
“要不你来坐,本宫走着回去?”
玉琈惊讶的急忙低下头去,脸上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低声道
“奴婢知错了”
皇后兀自笑了笑,看着远方灯火闪烁,往前看了看道
“永璂呢?那孩子今日家宴就不和本宫坐在一处,如今又跑到哪里去了?”
玉琈向后看了看,见皇后宫中的三清也找不到踪迹,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笑道
“十二阿哥活泼,三清一直跟着他呢,娘娘不必担忧”
皇后微微颔首,便也放下心来些。
乐安和内
新封的和贵人打量着这金碧辉煌的殿阁,她仍旧是一身舞女的装扮,此刻大清的一切都让她新生好奇,美艳的脸上多添了几分疑惑,看着十分真烂漫,全然没有二十六岁的模样,看着更像是回部一朵悄然绽放的花苞,是呼之欲出的少女。
她伸出白皙透亮的手摸了摸珐琅彩的花瓶,又轻轻的放下,在这间即将锁住她一生的金丝笼里来回察看,身上的珠玉相碰,发出好听的声音,两只深邃的眼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表面上绿水盈盈,实际内里暗流涌动。
乾隆帝身上带了些微醺的酒气,他由吴书来搀扶着进了乐安和,一众侍女急忙福下身子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和贵人却不闻不动,她半倚靠着柱子,一双眼睛打量着乾隆帝,美貌当前,乾隆帝也不恼怒,他轻轻一挥手,宫女们便都随着吴书来退了出去。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和贵饶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她轻轻开口,吐气如兰
“大清的皇帝,果真神采奕奕”
乾隆帝似乎很是熨帖,年逾半百的人总是更喜欢听到女人这样奉承,而不是皇后整日挂在嘴上的老迈,他一只手拉住了和贵人,威严的脸上也透露出了笑意
“朕的和贵人也十分美貌,与朕在一起,岂不是郎才女貌?”
和贵人虽然自长在回部,可嫂嫂苏黛香是京都城人,教会了自己识字,她此刻听了乾隆帝的话,害羞的低下头去
“只是,回部有回部的规矩,我做了您的妃子,却不能背叛我的种族,我信奉心底的神,您不可以强迫我”
乾隆拉着她坐到了塌上,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腰肢
“朕应承你”
和贵人眼底里有掩饰不住的嫌弃,一只手已经推上乾隆的胸膛
“回部的规矩,女子同房之前,需斋戒一月,皇上已经答应我遵从回部习惯,便暂且放了我吧”
乾隆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他猛然站起身来,不屑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那是回部的规矩,朕为何要守?”
言罢借着酒意,轻轻俯下身子来,盯着和贵人绝美的容貌,一只手摸上她皎洁的脸庞,正欲往下吻去,却见和贵人猛然伸出一只手来,取出发鬓之间里的一支金钗,眼神中已经带了灰然的绝望
“如果我不诚心信奉我的真主,还不如即刻就去陪伴他”
乾隆瞳孔猛然放大,他无措的往后退了两步,伸出手来,生怕她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燕绥,朕应承你,应承你就是了”
二人对峙良久,宫女也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乾隆终究还是悻悻的从乐安和里出来了,他从前也曾听苏黛香过这公主性子刚烈,却不想过会是这样的性子,也不愿多加逼迫,便出了乐安和殿内,去了前头的勤政殿里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