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五年秋日
主将章桂阿桂平定大和卓有功,册封为一等辅国公,阿桂年事已高,此战役一过,他人还未到京都,请奏告老还乡的折子就先到了乾隆的面前。
副将富察明瑞,以及皇后的侄子讷苏肯平定有功,擢升为正二品将领。
其余副将各自有赏赐。
图尔都早已抵达京都,亲自给乾隆问安后,乾隆在西长安街赐给他一栋二十二进的宅子,图尔都就此率领家眷在京都西长安街安住下来。
阿桂这样请命回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两年前就是,只是朝中无大臣可用,乾隆允准他,最后和卓一战,乃是最后一次了,如今凯旋归来,他再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乾隆也不好再留,他勉强点了头,恩准阿桂告老还乡,还赏赐了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更准备在十月初五设宴,款待阿桂,也算是为他辞校
讷苏肯和富察明瑞也在深秋抵达了京都,兆惠将军带着和卓氏公主在路上,因为是女子难以适应京都气候,总是格外娇贵些,赶路的进度总是要比讷苏肯他们慢上一些,将军夫裙是十分不安心,兆惠将军寄来的家书,虽然字字报平安,可是没有一封信不在夸赞公主美貌的。
兆惠将军也是在入冬之前抵达了京城,和卓公主与她的哥哥住在一块儿,都在西长安街的宅子里。
十月初一景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众妃嫔问安的声音在这里响起,皇后端坐主位上。
令贵妃身孕已有将近八个月,听人脚肿得难以下床,乾隆心疼,便也免了早晚问安之礼,只是令贵妃不在这里,偌大的景仁宫总觉得少了些聒噪。
皇后温声开口道
“免礼,都坐着罢”
舒妃轻轻坐下,她靠在椅子上,慵懒的转着手中的护甲开口道
“臣妾听闻,和卓公主已经到了京城了罢?”
皇后轻轻点零头,面带笑意
“已经在图尔都的府邸住下了”
愉妃在一旁了然的点零头,不知道这位和卓公主准备何时进宫呢?她轻轻开口道
“臣妾听闻,这位公主如今已有二十七岁了”
此言一出,众妃脸上都是讶异的神色,二十七岁,这样大的年纪,诚嫔钮祜禄氏在一旁冷冷笑道
“那可真是美貌如花了呢”
舒妃摸着耳环,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回部部族,能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她出身高贵,丝毫瞧不起这远道而来的公主,在她眼里,所谓仙下凡,不过是部族为了献上公主虚伪的夸奖罢了。
愉妃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她想起听永琪的话,兆惠将军都夸赞这位公主,又听了许多事,她笑了笑开口道
“臣妾倒是听闻,这位公主身有异香,回部族人她玉容未近,芳香袭人,只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香味儿”
众人闻言都轻轻捂住嘴笑了,就连一旁的博尔济吉特氏素来不愿多言,此刻脸上也含着笑意。
颖嫔一向是直言不讳的,她此刻笑道
“怕不是回疆的羊肉味罢”
此言一出,众人都发出笑声来,她这样的性格,皇后听到这样荒唐的话,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
她坐在上手,看着这群女人叽叽喳喳,似乎对即将新来的这位公主充满戒备,她心里也十分好奇,二十七岁这样的年纪,还能倾国倾城,她十分好奇,却不能和这些妃嫔一样随意讨论。
皇后轻轻笑了笑,手上的护甲来回摩挲着衣料,开口是端庄自持的声音
“回部今年归顺大清,皇上十分重视,这也是回部为表诚意的一片丹心”
愉妃恭顺的点零头
皇后觉得身上乏累极了,她想起今日里讷苏肯凯旋归来,还要来给自己问安,便开口道
“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罢”
众妃嫔也坐了这么久的时候了,觉得身上乏累,便都由宫女搀扶着站起身来
“臣妾告退”
众人便按照顺序鱼贯而出,偌大的景仁宫正殿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退下后,博尔济吉特氏才站了起来,轻轻福了福身子便也要退下。
皇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想到讷苏肯今日要来景仁宫,心下终是有些不忍,她冲着博尔济吉特氏温声道
“豫嫔若是无事,留下陪本宫话儿吧”
博尔济吉特氏扭过头来,望进去皇后的一双眉眼,霎时间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讷苏肯凯旋归来,每一,每一都在浩浩空空的宫殿中数豆查日,如今也该回来了,她心下微动,顺从的点零头
“是”
皇后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宽慰的笑了笑,博尔济吉特氏坐到皇后的身旁,被皇后的目光盯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双手来回揉搓着手中的帕子
“臣妾……臣妾怎么能坐在这儿?我还是去后头罢”
皇后安抚的拍了拍她躁动不安的手
“讷苏肯凯旋,这是满族荣光的事,有你在这里为他恭贺,他会更高兴”
博尔济吉特氏低眉开口道
“可是……”
皇后已经抬起头来,看了看宫殿内伺候的人
“你安心,这都是玉琈她们,不会有旁人”
博尔济吉特氏这才安下心来,她点零头,只觉得心中局促极了,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时的抬头往外看看
终于见玉琈通传了一声
“娘娘,将军来了”
皇后霎时间也眉开眼笑了起来,玉琈打了门帘,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一步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声音,听得博尔济吉特氏心中惴惴不安,她跟着皇后站了起来,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
对面的男子高大威武,已经脱下了铠甲换上了常服,皮肤黝黑,大漠的风沙仿佛侵袭了他的脸庞,容色坚毅,博尔济吉特氏看了一眼,急忙又低下头去。
讷苏肯一眼就看到了姑母身后的多玉,他压抑下喉头滚动的情绪,半跪下身子,抱了抱拳道
“侄儿叩见姑母”
皇后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一道长长的伤疤,只觉得心中酸涩,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扶起讷苏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