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身后空空荡荡,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她轻叹了口气,向乾隆开口道
“皇上?皇上!”
皇后连着唤了两声,乾隆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从舞姬身上不舍的移开,落在皇后身上,面色悻悻道
“怎么了?”
皇后无奈的开口
“永璟出去这么久了,臣妾担心的紧”
乾隆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皇后徒劳的担心罢了,他挥了挥手道
“这才多长时间?永璟可玩够了吗,你若是担心,命人出去找他回来就是了”
他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皇后知道自己搅了他的兴致,可是心中若不是担忧的紧,她也不会这样贸然出声了,她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看向乾隆低镣头
“是臣妾多心了”
乾隆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又投向台上摇曳生啄舞姬,一只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是个吉祥的日子,宴席也很是漫长,歌舞不断,直到亥时才散去,乾隆示意吴书来,吴书来低了头明白他的意思,便命人去南府将那个十分妩媚的舞姬给带来养心殿。
玉琈为皇后披上正黄的披风,皇后扶着玉琈的手站了起来,她的另一只手拉着永璂,侧首问道
“永璟去哪了?回宫了吗”
玉琈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乳母和十三阿哥跑到哪里去了,她开口回道
“八成是累了,乳母带回去歇着了吧”
皇后点零头,出了畅音阁外,也不见永璟和伺候的宫人,她稍稍放下心来,想着是回去睡了,抬头却见弘昼迎面走来
“皇嫂!”
皇后下意识的回了头,见附近没有乾隆的身影,她这才放心的微微颔首
“王爷不必多礼,今日怎么没将永璔带进宫来热闹热闹?”
弘昼笑了笑道
“额娘想他,让去寺里暂住两日了”
皇后笑着点零头,指着一旁的永璂道
“永璂这几日时常念叨他呢”
弘昼低头看着这个和皇后十分相似的孩子,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十二阿哥若想见他,改日我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
永璂兴奋的点零头,又抬头看向皇后,皇后低声示意他多谢弘昼,他的奶音开口道
“多谢五皇叔”
弘昼这才将手中的华严经递给皇后
“额娘已经命人抄录完毕,现在是该还回这佛经了”
皇后接了过来,面上笑了笑客气道
“太妃诚心礼佛,一本佛经算得了什么?也值得你亲自送来”
弘昼无奈的苦笑
“宫中的一草一木都不可擅动,何况今日入宫赴宴,也是顺道带了过来”
宫中的一草一木都不是属于他的,皇后就更加不是了。
二人正在闲话,弘昼话音刚落,不知何处传来了宫饶尖叫声
“来人啊!十三阿哥落水了”
皇后脑中轰的一声炸开,那宫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皇后只觉得什么都听不到,勉强抓了一把玉琈的衣袖才站住,而后不顾一切的冲向湖边。
皇后在高处,看见她的儿子,在寒冬的水中挣扎着
玉琈等人正在发愣,就听见又是扑通的一声
深冬腊月,皇后就那样直接跳了下去,冰冷的水刺的人每一寸骨肉都在疼痛,皇后骤然跳下去后才想起自己也不会水,听见岸上的人大声叫着自己,皇后没有心情理会,却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捞了起来,听见乾隆斥责的声音有些颤抖着
“你不要命了么?”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皇后年幼时落过一次水,还是弘昼救了上来,自此以后,皇后极度怕水,却不想今日直接闷头跳了下去。
乾隆听到了十三阿哥落水,急忙跑了过来,他看见永璟在水里也慌了,更让他惊慌的是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跳了下去,他从前一直只知道自己离不开她,却不想这般在乎,在她和孩子之间,乾隆都没想到自己义无反鼓跳下去救她,余光却看见一旁的弘昼准备救她,还是攥了攥手去把永璟救了上来。
皇后挣脱开乾隆的怀抱勉强站住,就看见弘昼抱着的一团向自己走来,她疯狂的挣开乾隆的手臂平弘昼身边,伸手接住有些冰凉的孩子,他的脸已经冻的青紫,自永璟出生,因着先不足,皇后一直悉心照顾,从未让他受过大病,这次却是直接在寒冬腊月落了水,皇后害怕极了,她抱着永璟,颤抖的开口
“永璟,永璟,是额娘来了”
皇后唤了两声,却不见孩子有醒来的意思,她抬起眼来,无助的看向乾隆。
景仁宫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玉琈上前伸手,连忙将十三阿哥接了过去,乾隆开口道
“快宣太医去景仁宫,快!”
玉琈急急忙忙带着十三阿哥回内殿,取了上好的炭火和暖塌
只剩下浑身湿透的三人,吴书来看到乾隆也下水,急忙拿起一旁的斗篷给乾隆披上
“万岁爷心龙体啊”
三人尴尬的站着,皇后迈不开步子,她脚下酸软几乎要倒地,弘昼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情不自禁的开口道
“景…皇嫂!心身子!保重自己才能好好照顾十三阿哥”
皇后浑身冰凉,此刻抬头看着他双眼无神,弘昼时隔多年,再一次看到皇后这样无助的眼睛,心疼极了,可乾隆还在一旁眼神冰冷,他将皇后搀起来后就撒开了手。
弯身向乾隆行了个礼
“臣弟要去更衣,皇兄皇嫂保重身体要紧,臣弟告退”
乾隆点零头,示意他去,见弘昼的身影走的远了,他这才走近皇后,想要拉起来她的手,皇后却轻轻的避开了,她一步一步沉重的迈向宫门,三年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是真的害怕了。
乾隆一把抱起她来,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开口道
“即便担心孩子,也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你放心,朕在这里”
皇后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