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原本的大雪到了如今这个时辰,已经变得了些,淅淅沥沥的更像是雨雪一样,宫中却不被气所打扰,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像是要过年一样的高兴。
养心殿里一切事务都已经安排妥当,乾隆的一颗心也总算安定下来,晚间在畅音阁设宴,他亲自嘱咐了内务府要好生操办,如今畅音阁内外金碧辉煌,璀璨明亮更像是白昼一样,乾隆忙碌到了这个时辰,他看了看气,索性直接从养心殿去了畅音阁,还吩咐了吴书来,让皇后带着两个阿哥一同前来。
这是不合规矩的,永璂和永璟都未满年龄,祖宗的规矩,孩子不满六岁不可上席,可今日,大概是乾隆欢喜的过了头,宫人们倒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乾隆为景仁宫里的皇后破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皇后远远的从轿撵上下来就看到畅音阁外灯火通明,她扶住玉琈的手道
“这也太过了些罢,往年哪有过这样?”
身后的乳母嬷嬷们都急忙跟了上来,玉琈扶住皇后的手笑了笑道
“初雪来的及时,又是咱们十三阿哥的生辰,皇上算是双喜临门,怎么能不欢喜呢?”
皇后扭头看了看在乳母怀里惊讶的永璟,伸出手来戳了戳他的脸蛋儿,调皮的对玉琈道
“还好太后不在宫中!”
太后五台山修行一去也有年头了,仍旧没有回来的意思,皇后也因着这样,多过了几松快日子,玉琈看着皇后这样庆幸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心酸,她从前在家乡,常见嫂嫂与娘亲有许多争执,却不想皇家婆媳也是这样,皇后是一国之母,六宫之主,后宫中不得太后的宠爱,却也要活得万般心,玉琈无奈笑了笑
“左右这是万岁爷的心意,与您毫无关系”
永璂跟在皇后身后,打了个喷嚏,皇后扭头关切的看了看,又伸出手来摸了摸永璂发凉的脸蛋儿道
“咱们进去罢,外头寒”
皇后刚刚话落,就看见一旁的讷苏肯跟随在弘昼身后,也朝着这里走来,跟着一起的还有傅恒的侄子,富察明瑞。
皇后早就知道今日会见到讷苏肯,就将多玉嘱咐她的东西给带了过来,她瞧见讷苏肯,扭过头松开永璂的手,冲着玉琈开口道
“你先带着他们进去罢,本宫与讷苏肯有些话要”
玉琈犹豫了片刻,点零头伸手握住永璂的手道
“奴婢遵命”
永璂懵懂的抬起头来看着一群大人,他不明所以,只好跟着玉琈走了。
皇后今日穿了一件正红的衣裳,外头罩着一件明黄色的披风,她站在灯火通明的畅音阁下,恍若神妃仙子,弘昼看着这样的皇后,几乎不敢抬起头来,他缓缓的放慢了脚步,本是走在两个辈前头的人,此刻竟然和他们走在了一起去,玉琈等人都进了大殿,
三人见了皇后,弯身行了礼恭敬道
“臣弟见过皇嫂”
“侄儿参见姑母”
一旁的富察明瑞,见他们二人叫的如此亲近,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道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温声笑道
“不必多礼”
富察明瑞急忙站了起来,他笑出了一排白白齐齐的牙齿,声音洪亮
“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见他还是和时候一样古怪,无奈的笑了笑,又往四周看了一圈疑问道
“许久未见明瑞了,家中一切可好?怎么不见傅恒大人来?”
一旁的弘昼和讷苏肯面色冷淡,只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礼节性的笑笑,富察明瑞今夜见了皇后却欢喜的很,他自从长大成人后就很少像从前一样进宫问安了,他的姑母孝贤皇后病逝后,更是没有了进后宫的机会,明瑞对皇后印象却很好,时候在圆明园,姑母忙时不得空,经常是皇后带着他和一群阿哥们玩闹,他上前一步道
“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叔父旧疾未愈,在府中休息了”
皇后见他这样高兴,也跟着笑了笑道
“劳烦你代本宫多加问候了”
富察明瑞笑着点零头
“微臣明白,多谢皇后娘娘挂念”
皇后轻轻点零头后看向一旁站着的讷苏肯,他神色和从前并无二样,只是多了些凝重,弘昼看出来了皇后有话要,他伸手拉了拉一旁的富察明瑞道
“臣弟先入席了,皇嫂请便”
皇后看了一眼弘昼,轻轻点零头
一旁的富察明瑞还想着再与许久未见的皇后多会话,只可惜弘昼的力气太大了些,他无奈的只能被拉着离开。
待走远了,弘昼便放开了他,富察明瑞郁闷的走慢了脚步,烦躁的开口道
“王爷为何要拉开我?我还想再多和皇后娘娘话呢”
弘昼回头看了看这个傻乎乎的孩子,见他还是和在宫外一样口无遮拦,前些日子居然拉着他的夫人要和自己于讷苏肯做媒,弘昼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走远了,不再多搭理他。
富察明瑞郁闷的跺了脚,也只能无奈的跟上他的脚步。
皇后看着这样神色庄严的讷苏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她稍稍撤了些脚步,离正殿也远了些,讷苏肯明白皇后的意思,也跟上了她。
二人顿了脚步,皇后看着他瘦削了许多的脸庞,心疼的开口道
“身子可好全了么?”
讷苏肯低了头
“回皇后娘娘,早已经好了”
皇后又问道
“你额娘……近来可好么?”
她开口声音都是心翼翼的,如今自己虽然与乾隆重修旧好,可是面对族人家人,皇后心里始终都有一份愧疚,嫂嫂待自己极好,如今家作出这等事来让家族无光,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